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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五十一孟子一
朱子語類,又稱《朱子語錄》,是南宋朱熹與其弟子問答的語錄分類匯編。以下是小編整理的《朱子語類》卷五十一孟子一,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朱子語類》卷五十一孟子一
題辭
陳丈言:"孟子,趙岐所記者,卻做得好。"曰:"做得絮氣悶人。東漢文章皆如此。"〔卓〕
解書難得分曉。趙岐孟子,拙而不明;王弼周易,巧而不明。
梁惠王上
孟子見梁惠王章
希真說孟子對梁惠王以仁義章。曰:"凡事不可先有個(gè)利心,才說著利,必害於義。圣人做處,只向義邊做。然義未嘗不利,但不可先說道利,不可先有求利之心。蓋緣本來道理只有一個(gè)仁義,更無別物事。義是事事合宜。"〔賀孫〕
說義利處,曰:"圣賢之言,所以要辨別教分明。但只要向義邊一直去,更不通思量第二著。才說義,乃所以為利。固是義有大利存焉,若行義時(shí)便說道有利,則此心只邪向那邊去。固是"未有仁而遺其親,未有義而后其君。"。才於為仁時(shí),便說要不遺其親;為義時(shí),便說要不后其君,則是先有心於為利。圣賢要人止向一路做去,不要做這一邊,又思量那一邊。仲舒所以分明說"不謀其利,不計(jì)其功"!操R孫〕
孟子大綱都剖析得分明。如說義利等處,如答宋牼處,見得事只有個(gè)是非,不通去說利害?磥砦┦敲献诱f得斬釘截鐵!操R孫〕
正淳問:"仁者,心之德,愛之理。義者,心之制,事之宜。德與理俱以體言,制與宜俱以用言否?"曰:"心之德是渾淪說,愛之理方說到親切處。心之制卻是說義之體,程子所謂處物為義是也。揚(yáng)雄言義以宜之,韓愈言行而宜之之謂義。若只以義為宜,則義有在外意。須如程子言處物為義,則是處物者在心,而非外也。"又云:"大概說道理只渾淪說,又使人無捉摸處;若要說得親切,又卻局促有病。如伊川說仁者,天下之公,善之本也,說得渾淪開闊無病。知言說理是要親切,所以多病。"〔賀孫〕
或問:"心之德,愛之理,以體言;心之制,事之宜,以用言?"曰:"也不是如此。義亦只得如此說。事之宜雖若在外,然所以制其義,則在心也。程子曰:處物為義。非此一句,則后人恐未免有義外之見。如義者事之宜,事得其宜之謂義,皆說得未分曉。蓋物之宜雖在外,而所以處之使得其宜者,則在內(nèi)也。"曰:"仁言心之德,便見得可包四者。義言心之制,卻只是說義而已。"曰:"然。程子說仁者,天下之公,善之本也固是好。然說得太渾淪,只恐人理會(huì)不得。大抵說得寬廣,自然不受指點(diǎn)。若說得親切,又覺得意思局促,不免有病。知言則是要說得親切,而不免有病者也。"又曰:"也須說教親切。"因言:"漢唐諸人說義理,只與說夢相似,至程先生兄弟方始說得分明。唐人只有退之說得近旁,然也只似說夢。但不知所謂劉迅者如何。"曰:"迅是知幾之子。據(jù)本傳說,迅嘗注釋六經(jīng),以為舉世無可語者,故盡焚之。"曰:"想只是他理會(huì)不得。若是理會(huì)得,自是著說與人。"〔廣〕
至問:"心之德,是就專言之統(tǒng)體上說;愛之理,是就偏言之一體上說,雖言其體,而用未嘗不包在其中。心之制,是說義之主於中;事之宜,是說義之形於外,合內(nèi)外而言之也。"曰:"心之制,亦是就義之全體處說。事之宜,是就千條萬緒各有所宜處說。事之宜,亦非是就在外之事說?瓷趺词聛恚@里面便有個(gè)宜處,這便是義。"又舉伊川曰:"在物為理,處物為義。"又曰:"義似一柄利刀,看甚物來,皆割得去。非是刀之割物處是義,只這刀便是義。"時(shí)舉錄略,別出。
至之問"義者,心之制,事之宜"。曰:"事之宜,也是說在外底事之宜。但我才見個(gè)事來,便知這個(gè)事合恁地處,此便是事之宜也。義如刀相似,其鋒可以割制他物,才到面前,便割將去。然鋒與刀,則初未嘗相離也。"〔時(shí)舉〕
"義者,心之制,事之宜"。所謂事之宜,方是指那事物當(dāng)然之理,未說到處置合宜處也。〔僩〕
問:"心之制,是裁制?"曰:"是裁制。"問:"莫是以制其心?"曰:"心自有這制。心自是有制。制如快利刀斧,事來劈將去,
梁惠王問利國,便是為己,只管自家國,不管他人國。義利之分,其爭毫釐。范氏只為說不到圣賢地位上,蓋"義者,利之和也"!仓儭(集義。)
王立於沼上章
德修說"王立於沼上"一章,引"齊宣王見孟子於雪宮"事,云:"梁惠王其辭遜,齊宣王其辭夸。"先生曰:"此說好。"又說:"寡人愿安承教"一章,有"和氣致祥,乖氣致異"之說。曰:"恐孟子之意未到此。"〔文蔚〕
寡人之於國章
移民移粟,荒政之所不廢也。〔燾〕
晉國天下莫強(qiáng)焉章
問:"孟子告梁王,省刑罰,薄稅斂,便可以撻秦楚之甲兵。夫魏地迫近於秦,無時(shí)不受兵,割地求城無虛日。孟子之言似大容易否?"曰:"自是響應(yīng)如此。當(dāng)時(shí)之人焦熬已甚,率歡欣鼓舞之民而征之,自是見效速。后來公子無忌縞素一舉,直搗至函谷關(guān),可見。"〔德明〕
孟子亦是作為底人。如云:"彼陷溺其民,王往而征之,夫誰與王敵!"非不用兵也,特其用兵,不若當(dāng)時(shí)戰(zhàn)國之無義理耳。如"五畝之宅樹之以桑"而下,為政之實(shí)行之既至,則視當(dāng)時(shí)無道之國,豈可但已哉!〔人杰〕
孟子見梁襄王章
問:"望之不似人君,此語孔子還道否?"曰:"孔子不說。孟子忍不住,便說。安卿煞不易,他會(huì)看文字,疑得都是合疑處。若近思,固不能疑。蜚卿又疑得曲折,多無事生出事。"又曰:"公疑得太過,都落從小路去了。"〔伯羽〕
齊宣王問齊桓晉文之事章
"無道桓文之事"。事者,營霸之事,儒者未嘗講求。如桓公霸諸侯,一匡天下,則誰不知!至於經(jīng)營霸業(yè)之事,儒者未嘗言也!仓儭
或問:"仁術(shù)字當(dāng)何訓(xùn)?"曰:"此是齊王見牛觳觫,而不忍之心萌,故以羊易之。孟子所謂無傷,蓋能獲得齊王仁心發(fā)見處。術(shù),猶方便也。"〔履孫〕
"仁術(shù)",謂已將牛去殺,是其仁心無可為處了;卻令以羊易之,又卻存得那仁心,此是為其仁之術(shù)也!舱瘛
陳晞周問"仁術(shù)"。曰:"術(shù)未必便是全不好。且如仁術(shù),見牛之觳觫,是仁心到這里;處置不得,無術(shù)以處之,是自家這仁心抑遏不得流行。故以羊易之,這是用術(shù)處。有此術(shù),方得自家仁心流行。"〔植〕(時(shí)舉錄詳。)
陳晞周問"仁術(shù)"。曰:"術(shù)字,本非不好底事。只緣后來把做變詐看了,便道是不好。卻不知天下事有難處處,須著有個(gè)巧底道理始得。當(dāng)齊王見牛之時(shí),惻隱之心已發(fā)乎中。又見釁鍾事大似住不得,只得以所不見者而易之,乃是他既用旋得那事,又不抑遏了這不忍之心,此心乃得流行。若當(dāng)時(shí)無個(gè)措置,便抑遏了這不忍之心,遂不得而流行矣。此乃所謂術(shù)也。"〔時(shí)舉〕
"見牛未見羊也"。"未"字有意味。蓋言其體,則無限量;言其用,則無終窮。充擴(kuò)得去,有甚盡時(shí)?要都盡,是有限量。"〔方〕
問:"先生解物皆然,心為甚,曰:人心應(yīng)物,其輕重長短之難齊,而不可不度以本然之權(quán)度,又有甚於物者。不知如何是本然之權(quán)度?"曰:"本然之權(quán)度,亦只是此心。此心本然,萬理皆具。應(yīng)物之時(shí),須是子細(xì)看合如何,便是本然之權(quán)度也。如齊宣王見牛而不忍之心見,此是合權(quán)度處。及至興甲兵,危士臣,構(gòu)怨於諸侯,又卻忍為之,便是不合權(quán)度,失其本心。"又問:"莫只是無所為而發(fā)者便是本心?"曰:"固是。然人又多是忘了。"問:"如何忘了?"曰:"當(dāng)惻隱時(shí),卻不惻隱,是也。"問:"此莫是養(yǎng)之未至否?"曰:"亦是察之未精。"〔廣〕
黃先之問"物皆然,心為甚"。曰:"物之輕重長短之差易見,心之輕重長短之差難見;物之差無害,心之差有害,故曰心為甚。"又曰:"物易見,心無形。度物之輕重長短易,度心之輕重長短難。度物差了,只是一事差;心差了時(shí),萬事差,所以心為甚。"又曰:"以本然之權(quán)度度心。"又曰:"愛物宜輕,仁民宜重,此是權(quán)度。以此去度。"〔節(jié)〕
問:"孟子論齊王事,考之史記,后來無一不效。"曰:"雖是如此,已是見得遲了。須看他一部書,見得句句的確有必然之效,方是。"〔德明〕
至云:"看孟子,已看到七八章。見孟子於義利之辨,王霸之辨,其剖判為甚嚴(yán)。至於顧鴻雁麋鹿之樂,與好世俗之樂,此亦是人情之常,故孟子順而導(dǎo)之以與民同樂之意。至於誤認(rèn)移民移粟以為盡心,而不能制民之產(chǎn)以行仁政;徒有愛牛之心,而不能推廣以行仁政,以開導(dǎo)誘掖以先王之政,可謂詳明。至皆未見所疑處。只伊川說:孟子說齊梁之君行王政。王者,天下之義主也。圣賢亦何心哉?視天命之改與未改爾。於此數(shù)句,未甚見得明。"先生卻問至云:"天命之改與未改,如何見得?"曰:"莫是周末時(shí)禮樂征伐皆不出於天子,生民涂炭,而天王不能正其權(quán)以救之否?"曰:"如何三晉猶尚請命於周?"曰:"三晉請命既不是,而周王與之亦不是。如溫公所云云,便是天王已不能正其權(quán)。"曰:"如何周王與之不是,便以為天命之改?"曰:"至見得未甚明。舊曾記得程先生說,譬如一株花,可以栽培,則須栽培。莫是那時(shí)已是栽培不得否?"曰:"大勢已去了。三晉請命於周,亦不是知尊周,謾假其虛聲耳,大抵人心已不復(fù)有愛戴之實(shí)。自入春秋以來,二百四十年間,那時(shí)猶自可整頓。不知周之子孫,何故都無一人能明目張膽出來整頓?到孟子時(shí),人心都已去。"曰:"程子說天命之改,莫是大勢已去?"曰:"然。"〔至〕(集義。)
◎梁惠王下
△莊暴見孟子章
孟子開道時(shí)君,故曰:"今之樂猶古之樂。"至於言百姓聞樂音欣欣然有喜色處,則關(guān)閉得甚密。如"好色、好貨",亦此類也!仓儭
齊宣王問文王囿章
"孟子言文王由百里興,亦未必然。"問:"孟子謂文王之囿,方七十里,先生以為三分天下有其二以后事;若只百里,如何有七十里之囿!然孟子所謂傳有之者,如何?"曰:"想他須有據(jù)。但孟子此說,其意亦只主在風(fēng)齊宣王爾。若文王之囿果然縱一切人往,則雖七十里之大,不過幾時(shí),亦為赤地矣,又焉得有林木烏獸之長茂乎?周之盛時(shí),雖天下山林,猶有厲禁,豈有君之苑囿,反縱芻獵恣往而不禁乎!亦無是理。漢武帝規(guī)上林苑只有二三十里,當(dāng)時(shí)諸臣已皆以為言,豈有文王之囿反如是之大!"
問交鄰國有道章
"湯事葛,文王事昆夷。"昆夷不可考。大抵湯之事葛,文王事昆夷,其本心所以事之之時(shí),猶望其有悔悟之心。必待伐之,豈得已哉?亦所當(dāng)然耳!仓儭
問:"仁者為能以大事小,是仁者之心寬洪惻怛,便是小柄不恭,亦撓他不動(dòng)。智者為能以小事大,蓋智者見得利害甚明,故祇得事大。"曰:"也不特是見得利害明,道理自合恁地。小之事大,弱之事強(qiáng),皆是道理合恁地。"至問"樂天者保天下,畏天者保其國"。曰:"只是說其規(guī)模氣象如此。"時(shí)舉錄作:"有大小耳"!仓痢
問"樂天畏天者"。曰:"樂天是圣人氣象,畏天是賢人氣象,孟子只是說大概圣賢氣象如此。使智者當(dāng)以大事小時(shí),也必以大事小;使仁者當(dāng)以小事大處,也必以小事大。不可將太王文王交互立說,便失了圣賢氣象。此自是兩層事。孟子之說是前面一層,又須是看得后面一層。所以貴乎不以文害辭者,正是此類。人須見得言外意好。"〔去偽〕
問人皆謂我毀明堂章
問:"孟子以公劉太王之事告其君,恐亦是委曲誘掖之意。"曰:"這兩事卻不是告以好色、好貨,乃是告以公劉太王之事如此。兩事看來卻似易,待去做時(shí),多少難!大凡文字須將心體認(rèn)看。這個(gè)子細(xì)看來,甚是難。如孟子又說:子服堯之服,誦堯之言,行堯之行,是堯而已矣?磥硪彩且祝@如何便得相似!又如說:徐行后長者謂之弟,疾行先長者謂之不弟。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磥硪菜埔。"〔賀孫〕
問:"孟子語好貨、好色事,使孔子肯如此答否?"曰:"孔子不如此答,但不知作如何答。"問:"孟子答梁王問利,直掃除之,此處又卻如此引導(dǎo)之。"曰:"此處亦自分義利,特人不察耳。"〔可學(xué)〕
問湯放桀章
"賊仁"者,無愛心而殘忍之謂也。"賊義"者,無羞惡之心之謂也!补(jié)〕
先生舉"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問何以別。近思云:"賊仁,是害心之理;賊義,是見於所行處傷其理。"曰:"以義為見於所行,便是告子義外矣。義在內(nèi),不在外。義所以度事,亦是心度之。然此果何以別?蓋賊之罪重,殘之罪輕。仁義皆是心。仁是天理根本處,賊仁,則大倫大法虧滅了,便是殺人底人一般。義是就一節(jié)一事上言,一事上不合宜,便是傷義。似手足上損傷一般,所傷者小,尚可以補(bǔ)。"〔淳〕宇錄同。
問:"孟子言賊仁、賊義,如何?"力行曰:"譬之伐木,賊仁乃是伐其本根,賊義只是殘害其一枝一葉。人而賊仁,則害了本心。"曰:"賊仁便是將三綱五常,天敘之典,天秩之理,一齊壞了。義隨事制宜。賊義,只是於此一事不是,更有他事在。"〔力行〕
問:"賊仁是絕滅天理,賊義是傷敗彝倫。如臣弒君,子弒父,及齊襄公鳥獸之行等事,皆人倫大惡,不審是絕滅天理?是傷敗彝倫?"曰:"傷敗彝倫只是小小傷敗常理。若此等,乃是絕害天理了。(義剛錄云:"傷敗彝倫,只是小小傷敗常理,如不以禮食、不親迎之類。若紾兄之臂,逾東家墻底,便是絕滅天理。")丹書怠勝敬者滅,即賊仁者謂之賊意;欲勝義者兇,即賊義者謂之殘意。賊義是就一事上說,賊仁是就心上說。其實(shí)賊義,便即是賊那仁底,但分而言之則如此。"〔淳〕義剛錄同。
為巨室章
問:"教玉人彫琢玉,集注云:不敢自治,而付之能者,愛之甚也。治國家則不能用賢而徇私欲,是愛國家不如玉也。此莫是馀意否?"曰:"正意是如何?"曰:"正意只是說玉人自會(huì)琢玉,何消教他?賢者自有所學(xué),何用教他舍其所學(xué)?后譬只是申解前譬。"曰:"兩譬又似不相似,不知如何做得恁地嵯峨。"
齊人伐燕勝之章
齊人伐燕,孟子以為齊宣,史記以為湣王。溫公平生不喜孟子,及作通鑒,卻不取史記而獨(dú)取孟子,皆不可曉。荀子亦云"湣王伐燕,然則非宣王明矣。"問:"孟子必不誤?"曰:"想得湣王后來做得不好,門人為孟子諱,故改為宣王爾。"問:"湣王若此之暴,豈能慚於孟子?"曰:"既做得不是,說得他底是,他亦豈不愧也!溫公通鑒中自移了十年。據(jù)史記,湣王十年伐燕。今溫公信孟子,改為宣王,遂硬移進(jìn)前十年。溫公硬拗如此。"又云:"史記,魏惠王三十六年,惠王死,襄王立。襄王死,哀王立。今汲冢竹書不如此,以為魏惠王先未稱王時(shí),為侯三十六年,乃稱王。遂為后元年,又十六年而惠王卒。即無哀王;萃跞炅耍闶窍逋。史記誤以后元年為哀王立,故又多了一哀王。汲冢是魏安釐王冢,竹書記其本國事,必不會(huì)錯(cuò)。溫公取竹書,不信史記此一段,卻是。"〔僩〕此條有誤。當(dāng)從春秋解后序。
居之問:"取之而燕民悅,則取之,至文王是也。竊疑文王豈有革商之念?"曰:"此等難說。孔子謂可與立,未可與權(quán)。到那時(shí)事勢,自是要住不得。后人把文王說得忒恁地,卻做一個(gè)道行看著,不做聲,不做氣。如此形容文王,都沒情理。以詩書考之,全不是如此。如詩自從太王王季說來,如云:至于太王,實(shí)始翦商。如下武之詩,文王有聲之詩,都說文王做事。且如伐崇一事,是做甚么?又不是一項(xiàng)小小侵掠,乃是大征伐。詢爾仇方,同爾兄弟,以爾鉤援,與爾臨沖,以伐崇墉。此見大段動(dòng)眾。岐山之下與崇相去自是多少,因甚如此?這般處要做文王無意取天下,他錄作"出做事"。都不得。又如說侵自阮疆,陟我高岡。無矢我陵,我陵我阿;無飲我泉,我泉我池。這里見都自據(jù)有其土地,自是大段施張了。"或曰:"紂命文王得專征伐。紂不得已命之,文王不得已受之。橫渠云:不以聲色為政,不以革命有中國。默順帝則,而天下歸焉,其惟文王乎!若如此說,恰似內(nèi)無純臣之義,外亦不屬於商,這也未必如此。只是事勢自是不可已。只當(dāng)商之季,七顛八倒,上下崩頹,忽於岐山下突出許多人,也是誰當(dāng)?shù)?文王之事,惟孟子識之。故七篇之中,所以告列國之君,莫非勉之以王道。"〔賀孫〕
滕文公問滕小柄也章
問:"孟子答滕文公三段,皆是無可奈何,只得勉之為善之辭。想見滕國至弱,都主張不起,故如此"曰:"只是如此。只是吾得正而斃焉之意。蓋滕是必亡,無可疑矣。況王政不是一日行得底事。他又界在齊楚之間,二國視之,猶太山之壓雞卵耳。若教他粗成次第,此二國亦必不見容也。當(dāng)時(shí)湯與文王之興,皆在空閑之地,無人來覷他,故日漸盛大。若滕,則實(shí)是難保也。"立之云:"若教他能舉國以聽孟子,如何?"曰:"他若能用得孟子至二三十年,使鄰國之民仰之若父母,則大國亦想不能動(dòng)他。但世間事直是難得恰好耳。齊梁之國甚彊,可以有為,而孟子與其君言,恬然不恤。滕文公卻有善意,又以國小主張不起,以此知機(jī)會(huì)真不易得也!"〔時(shí)舉〕
魯平公將出章
魯平公極是個(gè)衰弱底人,不知孟子要去見他是如何。孟子平生大機(jī)會(huì),只可惜齊宣一節(jié)。這個(gè)不相遇,其他也應(yīng)是無可成之理。如見滕文公說許多井田,也是一場疏脫。云"有王者起,必來取法",孟子也只是說得在這里,滕也只是做不得!操R孫〕
內(nèi)容簡介
該書全面系統(tǒng)地反映了朱熹理學(xué)思想體系,論述范圍很廣,自天地萬物之源,至一草一木之微,從自然界到人類本身,無所不談。其編排次序?yàn)椋壕硪恢辆砣,論述了理氣、鬼神、性理等世界本原問題。以太極、理為宇宙的最高存在或本體,認(rèn)為“未有天地之先,畢竟是先有理”(卷一)。又主張理與氣不可分,“天下未有無理之氣,亦未有無氣之理”,但終究是以理為本,所謂“有是理便有是氣,但理是本”(卷一)。卷四至卷六,闡釋了心性、情意、仁義禮智等倫理道德及人物性命之原。在人性論上,論證了“天命之性”和“氣質(zhì)之性”的觀點(diǎn),指出“人之所以生,理與氣合而已”(卷四)。卷七至卷十三,論述了知行、力行、讀書、為學(xué)之方等認(rèn)識方法及教育思想。在知行關(guān)系上,主張知先行后,“論先后,知為先”,但注意“行”在議識中的重要性,“論輕重,行為重”(卷九)。著重強(qiáng)調(diào)了“天理人欲之辨”,鼓吹二程提出的“去人欲,存天理”的道德說教,提出“圣賢千言萬語,只是教人明天理,滅人欲”(卷十二)。在道德修養(yǎng)上,認(rèn)為操存涵養(yǎng)與進(jìn)學(xué)窮理二者之間相互促進(jìn),提出“涵養(yǎng)中自有窮理工夫,窮其所養(yǎng)之理;窮理中自有涵養(yǎng)工夫,養(yǎng)其所窮之理”(卷九)。卷十四至卷九十二,分別論述了四書、五經(jīng),以明此理。卷九十三至卷一百二十四,闡述了孔子、孟子、周敦頤、程顥、程頤、張載及朱熹自己和門人,視其為傳道統(tǒng)者。卷一百二十五至卷一百二十六,斥異端,排釋、老,以明道統(tǒng)。卷一百二十七至卷一百三十七,為對宋與歷代君臣人物以及政治、經(jīng)濟(jì)、法制、科舉等制度的評論。卷一百三十八至卷一百四十,為雜類和論文、拾遺,其中主要保留了朱熹的重要的文學(xué)和史學(xué)思想。
該書內(nèi)容十分豐富,析理精密,基本上代表了朱熹的思想,向?yàn)閷W(xué)者推崇。朱止泉評價(jià)說:“凡文詞不能暢達(dá)者,講說之間,滔滔滾滾,盡言盡意,義理之精微,工夫之曲折,無不暢明厥旨!保ā吨熘谷募ご饐绦乔濉罚S榦也曾說:“師生函丈間往復(fù)詰難,其辨愈詳,其義愈精!保ā冻刂菘熳诱Z錄后序》)但其中也有許多不準(zhǔn)確、欠妥貼和前后矛盾之處,所以黃榦又說:“記錄之語,未必盡得師傳之本者,而更相傳寫,又多失其本真!保ㄍ希┯捎谟涗浐退亚筝^詳,從中不僅可以看到朱熹思想的精微極致之處,更可窺見其思想觀點(diǎn)不斷發(fā)展改定的曲折過程。
《語類》曾收入《四庫全書》,版本很多,主要有:宋咸淳六年(1270)刊本,明成化九年(1473)陳煒刻本,清康熙間石門呂留良寶誥堂刻本、光緒年間《劉氏傳經(jīng)堂叢書》本、同治十一年(1872)應(yīng)元書院刻本、廣州書局本。日本近人岡田武彥等《朱子語類》合校本。1986年中華書局出版了最新點(diǎn)校本。
背景
宋景定四年(1263),黎靖德根據(jù)寧宗嘉定八年(1215)李道傳編輯的《池州刊朱子語類》43卷、寧宗嘉定十二年黃士毅編輯的《眉州刊朱子語類》 140卷、理宗嘉熙二年(1238)李性傳編輯的《饒州刊朱子語續(xù)錄》46卷、理宗淳祐九年(1249)蔡抗編輯的《饒州刊朱子語后錄》26卷、理宗淳祐十二年王佖編輯的《徽州刊朱子語續(xù)類》40卷、度宗咸淳元年(1265)吳堅(jiān)編輯的《建安刊朱子語別錄》20卷等四錄二類,互相參校,收遺正誤,削其重復(fù),以類編排,于南宋度宗咸淳六年刊為《朱子語類大全》140卷,即今通行本的《朱子語類》。書中所收朱熹語錄,始于南宋孝宗乾道六年(1170),終于寧宗慶元五年(1199)朱熹逝世前一年。此書較詳盡地保存了朱熹后半生30年間的許多論斷,為研究朱熹思想的重要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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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卷五十一 列傳第四十一06-07
朱子治家的格言05-28
朱子文化征文07-21
朱子家訓(xùn)作文12-17
朱子治家格言0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