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yōu)美的散文:高考放榜,只是一個開始

　　昨天高考成績出來了，每年到這個時候，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經(jīng)歷過那場浩劫，這些年，已經(jīng)很少再把目光回籠，在那幾張散發(fā)著麥香的試卷上。

　　或許是真的明白，一個學校，一個地區(qū)的本科達線率無論有多高，還是有無數(shù)人站在岔路口徘徊，有的人選擇硬著頭皮向前走，有的人則想沉舟破釜再來一次。

　　猶記得當初我的老師劉磊講過：與其去追逐那些未知的，還不如攢住手中已知的。

　　我一度認為，一考定終身這個制度是有多么荒謬，但這確實是高考的游戲規(guī)則。

　　好想哭，這一年起早貪黑的，我從來都沒這么努力過，但關(guān)鍵時刻還是掉了鏈子·····

　　燕子的心在顫抖，我何嘗又不是。

　　這一年，她真的很努力，每天五六點，太陽還沒翻出魚肚皮她就已經(jīng)借著路燈微弱的光芒，開始了一天緊鑼密鼓的學習、復(fù)習，晚上老師查宿舍，走了，她又悄悄地把手電筒打開，繼續(xù)刷著幾何題。

　　這么努力的姑娘，上天怎么忍心辜負?

　　大多時候，生活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高考前的第三天，燕子感冒特別厲害，為了不耽誤復(fù)習，她在教室里死撐著

　　·····

　　燕子，走，我陪你去醫(yī)院!

　　丹丹，不行啊，還有三天就高考了，我媽媽說，只有考上好的大學，才能有出息，我沒事····

　　耽誤不了你幾分鐘，都這樣了，復(fù)習還有什么效率····

　　燕子架不住我、小穎、阿云的狂轟亂炸，只能半個小時，我馬上得回來復(fù)習，丹丹，你陪我去吧，小穎、阿云我不能耽誤你們復(fù)習時間。

　　走走走

　　···

　　燕子重感冒，邱叔叔(校門口醫(yī)務(wù)室的'醫(yī)生，我已經(jīng)是常客)讓她掛吊水，燕子趕忙擺手：叔叔，還有三天就高考了，你給我開點藥就好，只是感冒而已···沒事的，我得抓緊時間復(fù)習··

　　一旁的我聽得有點急，邱叔叔按住她，你這孩子，不把身體調(diào)理好，怎么參加三天后的高考，到時候頭一暈，還答卷，估計睡著都有可能，聽叔叔的。丹丹，你去把你這位同學書拿過來，在我這兒復(fù)習也行。

　　好，燕子，等我，邱叔叔，先幫我照顧下她。我去了!

　　······

　　燕子在我們的威逼利誘下妥協(xié)。

　　只是有些意外，卻像是命中注定。被邱叔叔的烏鴉嘴說中了。

　　高考前一天，燕子的狀態(tài)明明是好轉(zhuǎn)的，結(jié)束后我回到學校里聚餐，沒看到燕子，小穎說，燕子每考完一場，就哭一次，說考試的時候，頭疼的厲害，什么都想不起來。

　　從考完到放榜，我和燕子再也沒見過，能查成績的那天，我五味雜陳，電話那頭的燕子泣不成聲。

　　當時的我，心很忐忑，一邊是爸爸媽媽的嘆息，另一頭是燕子的哭泣，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怎么原諒自己。

　　燕子說，家里條件不允許她復(fù)讀，他爸覺得，讀個大專還不如去打工。

　　我媽說，要不復(fù)讀吧，不想復(fù)讀，上個好點的專科也行，丹丹，只要你想讀，不管怎樣，我跟你爸都供著你。

　　······

　　我的心好痛，也有些感動，更多的是無能為力。

　　不久后，收到燕子的消息，他走了，跟著一個老鄉(xiāng)，去了廣東，說她老鄉(xiāng)可以幫她介紹工作，深圳的工資很高，她可以掙錢供她弟弟讀書。

　　然后，燕子的消息越來越少。

　　大一寒假，因為過年想買個電腦，不好意思向爸媽要錢，于是我去蘇州找了份寒假工。

　　蘇州有好久都沒下過雪，那一年，飄了一次鵝毛大雪。我和弟弟從新區(qū)找到吳中，最后還是走了中介，和一幫大學生一起進了維信電子廠，上了生平第一次夜班，這一上就是一個月。燕子之前跟我聊過，在廠里上班就像個機器，每天跟陀螺似得···

　　好在我去的地方并沒有這么糟糕，一天100，12小時夜班，壓膜，或許是因為我們都是大學生，組長很照顧，同事關(guān)系很融洽，但黑白顛倒，的確，我感受到了燕子的絕望。

　　······

　　很久很久，我再次收到燕子的消息，她決定辭職了，她說她不能把青春耗費在那幾臺沒有什么生命氣息可言的機器上，她要去過不一樣的生活，學點東西，我一直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是我知道，她已經(jīng)開始有了選擇，我想這就夠了。

　　時光愈久，愈發(fā)悟道一些道理，當年的燕子，當年的我，都是敗給了自己。

　　燕子，高考固然重要，但身體更重要啊，若不是平時一味的透支，怎能在關(guān)鍵時刻滑鐵盧?當年的我，自以為拼盡全力，其實有一部分只是在自我麻痹，如果我們真的都是很努力，現(xiàn)在的你我應(yīng)該在地球的另一個位置。

　　現(xiàn)在看來，我的幸運源于母親，你的改變源于你的本源，燕子，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開始了總比不開始的好，高考，放榜，也不過是一次開始。

　　與你一起沖刺高考的時光，將會是我這輩子的珍藏。

　　還記得嗎?當年我們題海戰(zhàn)術(shù)刷的都是如皋、金陵、天一這些學校的卷子，那個時候，只是覺得哇塞，南方這些學校好牛，是的，沭陽乃至整個宿遷的教育在當時而言，算是江蘇省最落后的。讓我意外的是，今年有了一點點的小改變。

　　當年的我們，沒有想過清華北大，我想的是人大，你想的是南大，那個時候，我們覺得去一個大好容易啊!現(xiàn)在想來，有些幻想，也挺美好的。

　　咱們的母校建陵，好像也進步了不少。想說，家鄉(xiāng)的學弟學妹們，你們越來越棒了!回想起當年的老師感慨萬千，一句謝謝道不盡萬千言辭，謝謝你們的無私和大愛，辛苦了!

　　江湖無期，再見有期。

　　燕子，經(jīng)歷完高考，走上社會，我才明白，大多時候，我們以為的結(jié)束，其實只是另一個開始，我已經(jīng)不想再去為自己喊什么口號，這個時代，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顧一切，用作品證明自己的價值。

　　近日來的采訪，也讓我深深明白一個道理，每一段光鮮亮麗的背后，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泥濘。

　　若不是終點，請勇敢向前，燕子，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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