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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里的期盼散文

    時間:2021-05-17 13:24:15 散文雜文 我要投稿

    二月里的期盼散文

      正月還沒有結(jié)束,我就已經(jīng)開始像期盼節(jié)日一樣期盼二月的到來了。一遍遍地翻看日歷,掐著指頭算日子,數(shù)著離二月十三還有多少天。

    二月里的期盼散文

      農(nóng)歷二月十三,是我父親的忌日。對于這個哀傷的日子,我卻無限地期盼;剜l(xiāng)祭父,我在心靈上卻感覺是與父親的一次相聚。

      今年的農(nóng)歷二月,天氣一直不太好,連綿的陰雨持續(xù)了很多天。十二那天,媽要先回去做準(zhǔn)備。臨走時她對我說:“如果明天還下雨,你就不要回去了吧!蔽颐φf:“沒事,我已經(jīng)請過假了。實在下雨,我到了孔橋車站就打個的吧。”我平日節(jié)儉,極少打的。聽我這么說,媽嘆了口氣:“嗨,你一片孝心,你爸總會知道的!蔽覜]有作聲。其實,她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話。想想那幾年不聽媽的話,讓媽操心了幾年,面容都因此憔悴蒼老了許多。對于母親,我都沒有做好一個女兒應(yīng)盡的本份,哪里還敢標(biāo)榜自己對亡父是多么孝順呢?只不過寄托下一自己的哀思而已,一年只就這么一次。

      十三那天早上,天公還算做美。天空雖然是灰蒙蒙的,但畢竟沒有下雨。于是,我在公共汽車上打了個電話,讓媽到孔橋車站接我。下了車,感覺很冷。老遠(yuǎn)聽見母親在喊我。循聲望去,心頭猛然一驚:母親原來是這么蒼老了!滿臉的皺紋已掩蓋了她當(dāng)年的芳華。她騎了大姨的三輪電瓶車,前面反穿著大姨的一件罩衣,頭發(fā)花白,臉凍得發(fā)紫,遠(yuǎn)遠(yuǎn)望去,竟和任意一位農(nóng)村老婦無甚區(qū)別。。∥业哪赣H,她滿腹經(jīng)綸,也曾經(jīng)用學(xué)識為國家貢獻(xiàn)過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到如今,卻被生活和兒女磨練得這樣蒼老。我的心口一陣堵得慌,很想對母親說幾句道歉的`話,卻總也說不出口。細(xì)細(xì)地想一想,算了吧,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彌補吧!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母親已經(jīng)來到了我的跟前。她問我冷不冷,我只說:“還好,不太冷。”我也披了件媽帶來的罩衣,坐上了后車廂。鄉(xiāng)野的初春,風(fēng)還是寒冷,凍得我瑟瑟作抖。于是心頭一陣難過,想:如果爸還在,今天不就是個普通的日子么?

      到了中午,媽和我在堂屋里擺桌子,準(zhǔn)備上供。四四方方的八仙桌端端正正地被擺在堂屋中央,我拿來一把紅色的木椅,同樣端端正正地放在方桌的北側(cè),腦子里卻閃過一個念頭:待會兒爸會坐在這里。于是一陣苦笑。一切都準(zhǔn)備停當(dāng)了,信佛的母親已經(jīng)對著所有的紙錢念了經(jīng)。她輕喚我的名字,說:“快,請你爸!蔽艺驹诖箝T口,朝外唱了個喏,嘴里只說:“爸,回來吃吧!倍笥洲D(zhuǎn)過身來,對著方桌和那把紅椅子唱了個喏。照例,媽燒紙錢。她對我說“快磕頭吧!薄芭!蔽覐澫卵ィ刻嬉粋人磕頭,就會告訴爸一聲。我嘴里這樣說著,心里卻在想:也不知道爸會認(rèn)識這些人嗎?嫂子、丈夫、侄子、兒子,對于這些人來說,爸是多么陌生!于是,很想哭,因為怕媽難過,卻又只能忍住了。

      媽燒完了最后一沓紙錢,她親自來磕頭了。她一會兒看看那空蕩蕩的紅椅子,一會兒又看看墻上爸的遺像。她囑咐爸在那邊要多念佛,說她在這邊也會念佛助他超生,早脫苦海,早登西方極樂世界。我看著媽,看她專注的神情,看她滿臉的皺紋,感覺她的面容似比先前更憔悴了。

      滿屋子是飄飛的紙錢灰。我想起小時候奶奶告訴我,紙錢灰能飄起來,就是爸爸拿到錢了。那時候,不以為然,只道是奶奶迷信。到現(xiàn)在,才體會到原來人的哀思是需要釋放的。

      桌上的飯菜飄溢出香味來,這讓人感覺暖融融的。我想這個時候爸是和我們在一起的。

      蠟燭在燃燒,掛下一滴蠟淚來……

      良久,媽用低沉的聲音說:“送你爸走吧!蔽页前芽帐幨幍募t椅子作了作揖,只說:“爸,你吃過了要拿錢啊!”然后又轉(zhuǎn)向外面作了揖。天空依舊灰蒙蒙的,只有遠(yuǎn)處田野里幾只飛鳥從低空中掠過,但不見一個人影……

      下午回城的車上,緊緊地偎依在媽的身邊,心里濕漉漉的。想著:爸離開我們已經(jīng)二十九個春秋了,我也早過了而立之年,卻還是一事無成。雖然有很多人都說我很堅強(qiáng),而我現(xiàn)在也確實在一個人默默地努力著,但這并不能抵消我犯下的罪過。爸在的時候我們還很小,他當(dāng)然沒有說過期盼我們長大了成為什么樣的人?墒,我如今也做了母親,自然能夠體會到天下父母對兒女總是無限期盼的。即使只做一介平民吧,那也要做得端端正正,活得順順當(dāng)當(dāng)。這是天下所有父母對兒女最起碼的期盼!然而前些年,我卻不能帶給母親最簡單的“放心”二字,近年來想想,追悔莫及。只可惜時光不會倒流,一切罪過都無法揩抹掉了。

      心下里嘆了口氣,努力吧!緊咬住牙關(guān),一切從頭開始吧!一切都會有希望!獨自一個人在新開辟的這條文學(xué)小徑上走著,在這片無人知曉的文學(xué)田地里耕耘吧!多么希望啊,有一天這座孤園里能綻放出奇葩來!或者更貪婪地希翼著有一天能夠滿園春色。到那時,這明媚的色彩或許能夠掩蓋這障眼的瑕疵吧。那時候,我想,我會在人群之外看別人向母親投來羨慕的眼光。也許,我的罪過會減輕一些吧。

      可是,卻更加苦悶起來。為文學(xué)道路的艱難,也為自己內(nèi)心滋生出的名利心。想想當(dāng)初走上這條路,不就是為了逃避世俗的功利,于淡定中找一點歡欣嗎?可為什么又把功利心帶進(jìn)了這座小園呢?舍棄吧!只默默地耕作吧!像一位隱世的老農(nóng),春耕秋收,自得其樂,不好嗎?即使母親不知道我有這么一座心靈小園,只要讓她看見我是平安的,順當(dāng)?shù)模苍S我也算是減罪了;蛘,父親在天之靈也是這樣期盼的吧?

      看著車外的景致,知道離家越來越遠(yuǎn)了。心中一片茫然,想著:明年的二月十三就是父親的第三十個忌日了。到那時,我的人生又是什么樣子呢?而我是不是能夠做出一點成績來告慰父親的亡靈呢?

      二月十三,原來是一種哀傷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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