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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
“你真的要走了嗎?”我呆呆地望著書桌對面那個影子,開口問道。
其實(shí)我的對面只是一堵昏暗的墻,背后窗外的街燈,把我的影子投射在那上面。于是又有了另一個我。我知道它不會回答的。誰想,我卻明明在腦海中聽到了它的聲音。
“是啊,真的要走了。不用挽留!
“為什么?為什么!”我突然歇斯底里起來。誰愿意和一個相處了一年的身影分開呢?它是我珍藏的365個日子,那里充斥著我的驕傲,我的快樂,我的感動,我的榮譽(yù),我這一年的一切一切。這么多的愛與淚,只因?yàn)樗碾x去就會消失,就不再屬于我!不行,我不愿意。
“說再見吧,我們改告別了!睂γ娴乃不動聲色地說著。
“那你為什么不開口呢?你不是同樣離我而去嗎?”我從沖動中稍稍緩和下來,問道。
“告別也是有主動與被動之分的吧?”他緩慢而又意味深長地說!澳阆蛭腋鎰e,會是你離我而去,而我向你告別,卻是我拋棄了你。不是嗎?”
是啊。究竟是我瀟灑地?fù)]手向它告別,還是它短暫寒暄之后轉(zhuǎn)身絕塵而去呢?這看似無異,其實(shí)卻是我心態(tài)的寫照。
我當(dāng)然想向它告別。但是——我舍得嗎?
“不要因?yàn)槲疑砩系陌ざ簧崤c我分別!彼D了頓,“你看,它于我于你終究只是負(fù)累,如果每個365天你都把它們負(fù)在身上,你有那里會有力氣去邁向明天?”
“看到了嗎?我身后又有一位新朋友向你走來了!彼娢也徽Z,又接著說。我趕緊張望,卻什么也看不見!叭绻也坏剑蔷蜕缘劝,你很快就會找到的——在我離開之后!
“對了,相處這么久了,你叫什么呀?”
“我有兩個名字。一個是午夜12點(diǎn),一個是凌晨0點(diǎn)。究竟哪一個,看你自己喜好。”
我冷了。忽地明白了。原來,告別中總有開始。就像這個時刻:0點(diǎn),或稱24點(diǎn)。當(dāng)我把它稱作午夜12點(diǎn)時,這便是結(jié)束;但我稱它是凌晨0點(diǎn)時,它卻是開始。開始還是結(jié)束,這取決于我的選擇。
23點(diǎn)59分了,我突然開口了:“再見,我的……卻發(fā)覺它笑了——我也笑了!币?yàn)槲覓?strong>卻了以前的重負(fù),選擇了迎接新的開始。
可就這一瞬,它消失了。我回眸,街燈熄了。
2009年0點(diǎn)0分0秒。08年,再見!
2009年0點(diǎn)0分0秒。09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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