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城,是繁華的象征,或過去的,或現(xiàn)在的,但繁華的背后究竟隱藏了多少東西,而城是否還能引起人們曾經(jīng)那無限的遐思?
曾經(jīng)的過客,如今的居民,也許他們已經(jīng)淡忘了久居的山村,眼前川流不息的人行讓其感到茫然,過去熟悉的路此時陌生得毫無痕跡留下,只好寄望夢中穿過迷霧,返回那魂牽夢繞的家園。
耳畔傳來遠(yuǎn)近的狗吠,故鄉(xiāng)的笛聲伴著月光灑在鋪滿石子的小路上,昏暗的燈光從瓦屋里游出,家人圍坐在一起,嘴里念叨著熟悉的名字。那一刻仿佛回到過去,總?cè)滩蛔』貞?yīng)那渺遠(yuǎn)的聲音,也就只有在這里,這個名字才顯得倍加重要。然而夢醒后還要流浪,為生活而流浪。
無家可思的人反而倍感寂寥。縱使站上大廈的最頂層俯瞰,目之所得亦不足使他們震撼,相反,只會感到更迷茫。大海的無垠,平原的寬廣,只能在書或電影中看見,而這些卻是只能用心體會而不能記錄。
遂在紛繁與耀眼中不得不逐漸緊閉心窗,只透過縫隙窺探世界。視野的渺小易使困苦壯大,冰冷的墻壁易使內(nèi)心冷漠。如同沒有日月星辰,懷有夢想的人在黑暗中恐懼地摸索,直至夜幕降臨,歲月與伴隨而來的一切如水般流走。一把土掩埋了所有過去的種種,什么也沒有留下,也無法留下。
于是選擇到遠(yuǎn)方去旅行,也許歸返自然能給迷路的人們指明一個方向。
讓林子里穿行的風(fēng)吹開緊鎖的胸膛,讓葉底下傳來的鳥鳴撥開堵塞的雙耳,讓溪水旁盛開的鮮花喚醒迷糊的睡眼,讓山澗里溢出的甘泉舒緩沉重的疲憊,讓小路上徐來的清風(fēng)尋回已久的知覺。不過,他們終要回到城市,始終離不開對物質(zhì)的欲求,于是又為心兒舉行一場葬禮,在隱隱的鐘聲中哭泣不止,直到眼睛由透明的魚缸變?yōu)楦珊缘木?/p>
倘若偶然誤入另一個迷城,他們也能如蒲公英般在飄落之處停留安身,因為在別的城市他們同樣能找到熟悉城市的身影。
許多城市中心總有一個廣場,廣場中心有著噴泉與假山,噴泉是旋開開關(guān)時噴灑的自來水,假山是塑料泡沫涂抹著濃重的胭脂,故作姿態(tài)。有時還會有著一排圍成半弧形的羅馬柱,許多青年男女便靠著這些光兀的柱子不厭其煩地拍照留念。
不管怎樣,幾乎大部分的建筑都屬于城市,頤和園只屬于歷史的過去,而不屬于現(xiàn)在。物體只是外在的賦予,沒有太多的意義。金字塔、布達(dá)拉宮只是一副歷史的尸骸,留給后人以追溯過去,人的靈魂是不能在死物中長存。
而文明卻大都因城市的興起而萌芽,又因城市的破敗而凋殘。
長安、南京曾為京都所在,一度歌舞升平,暖風(fēng)熏人,然而宮闕萬間最終都化作了飄散的塵埃?死锾匚拿髟鈿,邁錫尼文明取而代之,而黑暗又將覆蓋,宮室陵墓遺留下的殘垣斷壁,銘刻下它們的痕跡。規(guī)模宏大的建筑往往熔入勞動者的血肉,而成為這些人的墳?zāi),因而顯得愈加雄偉壯麗。
這些城市起于荒土,而又重歸于沙土。曾經(jīng)這里也許會是一片田地,一些人在泥里生長,在地里流汗,在土里埋葬。而他們的后代卻遺忘了這些。當(dāng)遠(yuǎn)古的呼喚一次次在心里響起的時候,那殘留在血液里泥土的氣息便散發(fā)在空氣當(dāng)中,令人感到窒息。很多時候我們已經(jīng)無法辨清血脈的枝干,只能隨風(fēng)飄零,而落葉何時得以歸根,而哪有濃于水的鄰里鄉(xiāng)情?
江南有水鄉(xiāng),蘇州有園林,杭州有西湖,江南美景與文明滋養(yǎng)著這里一代又一代的人,她們的眉宇間總透露著絲絲的文化氣韻。江南水鄉(xiāng),一把櫓搖曳攪動著斑斕的夢,將往昔沉淀的夢反復(fù)咀嚼,滿是醉人的酒香。山水陶冶著這里或到過這里的人,而成為他們身體的一部分。
而西湖也將老去。
與此同時,空間在高度密集的人口與樓房中被迅速擠壓,天空顯得小而遠(yuǎn),白云在仰望中變得凝重。想起了顧城的詩,人看云時很近,看彼此時很遠(yuǎn)。正是這樣,城市開始變得十分冷漠,一些黑影也頻繁翻涌。而正是城市的存在創(chuàng)造了巨大的財富,一些不平凡的人物在此撐起了一片晴天。
此時,城市正發(fā)起一場殖民戰(zhàn)爭,大自然也被改造得面目全非,而這場戰(zhàn)爭的核心人物卻是人類。對著鋼筋凝土,我們該如何繼續(xù)溫情地生活下去,我們不止是一幅軀體而已。
然而,這些聲音是那樣的渺遠(yuǎn),又是那樣的接近,一些東西是那樣的清晰,又是那樣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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