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回憶爺爺散文
寂靜的夜空,一顆流星橫過天際,劃破了夜的沉寂。我仰望星空,想起過世多年的爺爺,想起了曾幾何時,他對我說過的故事……
打從我呱呱墜地之日起,上天就待我不薄,送了我一個疼愛我的爺爺。爺爺身高約一米八,想必在那吃不飽,穿不暖的動蕩時期,他也是一個大帥哥吧。他的長像十分可愛,挺著大大的將軍肚,圓圓的臉蛋再加上慈祥的微笑;要是摘掉那副寬而厚的眼鏡,簡直就是彌樂佛再世!
小的時候,我很調(diào)皮,老愛跑來跑去,上躥下跳,而且還老弄壞家里的東西。當(dāng)然,這免不了要遭受兇神惡煞的老爸,老媽和奶奶的“十大酷刑”。每次遭受“酷刑”之后的我,總是像是電視劇里那些壞人,裝得一臉無喜到衙門去惡人先告狀,那樣,大哭著跑到爺爺身邊說著爸媽他們的不是?墒牵曳N種惡行又怎么逃得過他老人家明察秋毫的法眼呢?但他始終而帶慈祥的微笑將我摟在懷里,安慰我,哄我開心。在他的懷里,我能感受到一種溫暖,一種寬容,一種叫作親情的愛。記得有一次,我和鄰居小孩吵架回來,他見我一臉氣憤的樣子,就來哄我開心?刹蛔R好歹的我卻恩將仇報,不知從哪隨手抓起一把圓珠筆使勁往他的手上扎去。但出意料的是,他躲也不躲,只見那支筆深深扎入他的手背。晚上,爺爺由于傷口被感染,家人問他是怎么回事,這可把我這“兇手”給嚇壞了。正當(dāng)我想罪潛逃時,更出人意料的事又發(fā)生了。爺爺為了不讓我再受“酷刑”,只字不提,只說這是個意外,是他自己弄的。聽罷,家人也沒再往下追究。我也如釋重負長吁了一口氣,我暗自慶幸,幸好沒有東窗事發(fā);但我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畢竟?fàn)敔敻冻隽诉@么多都是為了我。反而多了一種內(nèi)疚和負罪感。我一人靜靜地站在離床不遠處,眼里含著淚默默地看著床上的爺爺,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在別人眼里,爺爺對我的愛可能是一種溺愛。但我覺得這是一種毫無滲雜任何雜質(zhì)也沒有塵世功利心的愛,它僅僅融入濃濃的親情,但卻擁有超脫世俗的力量。它是如此的簡單,如此的純凈。它的簡單如冬日的`陽光,足以溫暖大地,融化冰雪,卻無需電光火石的協(xié)助。它的純凈如清泉流水,足以透人心脾,洗滌靈魂,卻不需漂白過濾的掩飾。與此同時這種愛,也是一種教育。這種愛的教育,勝過了家長打罵的體罰教育。其中所體現(xiàn)出來的人文關(guān)懷更是體罰教育所不具有備的優(yōu)越性。但,愛的教育從深刻意義上說并不是寵愛與溺愛,具體的說是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以一種寬容的心態(tài)教育兒女。
炎熱的夏天,唯有仲夏之夜還能給人帶來一絲的清涼。晚上,我和爺爺坐在家門前的石凳上乘涼。深邃的夜空繁星點點,卻藏不住一顆天真的心。爺爺看見我一個人在那兒數(shù)星星,便開始給我講故事。他說天上住著神仙,那些星星便是神仙的家――每天晚上如街市般燈火輝煌,遠遠看去總是那么的令人心馳神往,這也難怪嫦娥會奔月了。他還說要是天上有流星飛過,那么就必定有神仙下凡。所以當(dāng)流星從天際劃過時,要馬上將雙手合十,緊握,然后閉上眼睛默默地許愿,那么他們聽到你心靈的禱告后就會幫你實現(xiàn)你心中的愿望。當(dāng)天真的我好奇地問他是否屬實時,被封建思想多年熏陶的他對于自己的回答很是自信。既然他老人家這么肯定了傻傻的我也只好信以為真了。當(dāng)時,他問我,如果看見了流星,我的愿望是什么。我鬼笑地回答是希望把這一個愿望變成無數(shù)個愿望。他聽了我這出奇而又天真的愿望,驚訝得目瞪口呆,瞠目結(jié)舌的他沒想到我會許個這么奇怪的愿望……此后,我每晚傻傻地望著夜空,希望能看到流星橫過天際。但至今這仍是我一個從未實現(xiàn)的夢。
天不隨人愿,快樂的日子總是如此短暫。我的調(diào)皮與任性讓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它給我六歲的童年蒙上了一段灰色的記憶,它讓我失去至親的人――我的調(diào)皮與任性釀成了一場變故。無情地奪去了我爺爺?shù)纳;“落花有意,流水無悔”盡管我后悔、內(nèi)疚,但一切已經(jīng)無法挽回。我甚至吶喊,試圖將他從長眠中喚醒;但是我的吶喊在死神的面前,顯得是那么的軟弱與不堪一擊!皶詠碚l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蔽业臏I水已干涸,欲哭無淚;隨著吶喊聲的一次次減弱,我的心由希望跌到了低谷;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生命面前是那么微弱與不堪一擊,同時我也感到生命的脆弱與短暫。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逝者如斯,轉(zhuǎn)眼已過了12年。但是,那天的記憶依舊如此清晰,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每當(dāng)我想起這件事,我總在心里暗暗想起那句話:“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為什么疼愛我的人卻是最早離開我的。但這能怨天嗎?這明明是我……“烏鳥私情,愿乞終養(yǎng)”我真后悔,為什么當(dāng)時不好好聽他老人家的話,為什么每天還要找些事氣他,為什么……可能那時我真的太小了。
“曾經(jīng)有一傷真摯的愛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才后悔莫及……”為什么人總是這樣子。我曾經(jīng)失去了太多的美好時光,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了。正如海子所說:“活在珍貴的人間”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們?yōu)楹尾辉诰次飞耐瑫r,學(xué)會快樂地享受人生?
若要問人生的風(fēng)景在哪里?答案就是:早上起來,光彩在臉上,充滿笑容地迎接未來;到了中午光彩在腰上,挺直腰桿活在當(dāng)下;到了晚上,光彩在腳上,踏實地做好每一件事;人生就如此簡單,只要懂得珍惜、知足、感恩,就等于擁有了生命的光彩。
珍惜身邊的幸福,快樂地過好每一天――這是爺爺留給我最寶貴的禮物。我雖然是“無神論”者,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鬼神存在。但是,每當(dāng)夜幕降臨,我都會抬頭望著星空,回憶著和爺爺一起的點點滴滴;雖然記憶已零碎,但回想起來依舊是那么的溫馨快樂。如果天上有流星飛過,我仍會默默許愿,而且唯有一個愿望――希望爺爺能在天國幸?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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