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棗散文
中午上班后，店里沒有顧客，非常安靜。夫坐在電腦前玩，我坐在他身后不遠處的試衣凳上，隨便翻看一本《讀者》。
一會兒小女兒從門外一溜小跑雀躍著走了進來。她蘑菇的頭型，頭發(fā)一蓬一蓬的，圓圓的臉蛋蕩漾著歡快的笑容。
“吆呵！咱們的寶貝回來了！”看到女兒，我和夫幾乎是同時抬起頭望向她并異口同聲欣喜地說，也同時把目光投向門口，她爺爺正站在門口側(cè)身目視女兒。他天藍色的短袖衫在正午的陽光的照耀下，更加發(fā)藍發(fā)亮，古銅色的臉龐上綻放著和藹慈祥的光芒。看到女兒停留在夫身旁，他用目光掃了掃我們，什么也沒說，目光重又回到女兒身上，微笑著向我們揮揮手，轉(zhuǎn)身離去了。這是他每次送女兒回來時習慣性的動作。
小女，今年八歲，上二年級。每周星期五放學(xué)后，女兒都由她爺爺接去，到星期天中午再送來，這也是根據(jù)女兒的意愿自她開始上學(xué)以來兩家約定俗成的默契。
女兒沒有和我們應(yīng)聲。剛在夫身旁站定就豎起兩根手指：“嗨！老爸！”“嗨！老媽！”先后向著我和夫笑著左右擺動了幾下，隨后說：“爸爸，交出電腦，我作業(yè)都在奶奶家都完成了，要玩游戲！”隨即狗皮膏藥似的貼上去，兩只手抱住夫的一只胳膊向外拽。
“你先別急，爸爸給你個好吃的�！备S女兒的手身子稍向外傾斜的夫說著，順便用另一只手從桌子底下提出一個很小的白色透明塑料袋，映出一顆顆圓溜溜的鮮棗。
這是夫在我和他晨走時在農(nóng)家門前的棗樹上特意摘的'，知道女兒愛吃。
看到棗袋，女兒立馬松開了拽著夫胳膊的手，笑逐顏開，喜滋滋地伸手去接棗。
豈料，夫：“咦——！”聲落人起。他莫地站起身隨即把棗袋舉得高高，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夫身材高大，任女兒怎樣也無法得到。
女兒的手落空，夠又夠不著，氣急敗壞似的攥起兩只拳頭，咬牙切齒，嘴里念念有詞：“壞爸爸！壞爸爸！”“咚咚”地狠狠拍打著夫的大肚皮。夫投降似的將棗袋交給了女兒。女兒如獲至寶，滿心歡喜，毫不客氣乘勢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坐定，她迫不及待拿出了一顆棗兒，喂到嘴里咬了一口，慢條斯理嚼了起來，一股蜜一樣甜絲絲脆爽的滋味漫過舌尖，滑到了她心里，吃得她眉飛色舞，臉上開了花。不一會兒就消滅了幾顆，黑黑的棗核橫七豎八躺在桌子上，一副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打劫的凄慘狀。真是生活中永遠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半紅半綠珍珠瑪瑙般的棗兒脆脆的，甜甜的，在女兒的牙齒親密接觸下發(fā)出“咔哧，咔哧.....”的聲響，那聲音有節(jié)奏，清脆甜美，悅耳，很像風鈴輕輕的碰撞聲。
女兒吃的津津有味，早把玩游戲都忘在腦后，可見棗對她的誘惑力。她眨巴著清澈的眼眸，邊吃邊說：“爸爸，哪來的棗？真好吃！”
“ 是我和你媽媽在晨練時在農(nóng)家門前的棗樹上摘的，知道你最喜歡吃棗，我們只嘗了幾顆，其余都給你留下了！”夫說，頗有些鄭重其事的味道。
“隨便吃，吃完爸爸明天繼續(xù)給你摘，那里棗兒多著呢！”夫又補充道。
“是媽媽讓你摘的嗎？”女兒沒有回答夫的話，說。
“沒有，是我自己摘的”夫回答。
“媽媽沒有制止你嗎？”女兒又說。
“沒有，她只是說讓我少摘點，別太貪”夫回答
“你就不怕被人看見數(shù)落嗎？”女兒繼續(xù)問。
“那是一個村莊，從南向北路邊有好多人家，家家戶戶門前幾乎都有棗樹，掛滿了棗兒。村子里看起來沒有多少人住，大多人家都房門緊閉，看不到幾個人，我選沒人的摘的。”夫說。
“棗很好吃，不過爸爸，以后別摘了！”女兒意味深長地說。“你和媽媽不是經(jīng)常教育我和姐姐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嗎？在學(xué)校老師也教育我們，不能隨便占有別人的東西，摘別人樹上的果實，竊取別人的血汗，那叫偷！按你們和老師說的，那兒不管有沒有人，隨便摘人家的東西，總歸是不對的！你說是嗎？”夫連連點頭！
接著女兒又說：“爺爺家的老宅里不是有棵棗樹嗎？每年都結(jié)滿了棗兒，都吃不完，還送人，估計也快熟了，過幾天我和爺爺去摘。”
“呵呵” 夫一下笑了起來，臉紅脖子粗慚愧地說：“呀！我家女兒長大了，也懂事了，好！爸爸再也不干這樣的事了！”
他們父女兩個對著話，期間，我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聽著，笑著，之后我悄悄地將這一切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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