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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黃草籃的母親散文

    時間:2021-01-03 19:11:18 散文雜文 我要投稿

    編黃草籃的母親散文

      雙休回到老家,都快中午了,母親還沒做飯,坐在堂屋中央,埋頭在編黃草籃。母親一年四季總忙個不停,除了與父親下田地干活,空下來的時候也不閑著,要么在穿拉鏈,要么在繡鞋面花,要么在……,現(xiàn)在不知從哪接來了編黃草籃的活。

    編黃草籃的母親散文

      下午閑著沒事,我呆在家里,一邊跟母親聊天,一邊看她編黃草籃。編黃草籃是一項挺復(fù)雜的活,先要從種植的人家那里花八元一斤購來黃草,然后將每根黃草剖成若干片,再將每片撕成線般的數(shù)條。這樣尚且不夠,還得將每兩條擰成一股細(xì)繩。等這一切準(zhǔn)備就緒了,才可以著手編織。

      那黃草籃看上去工藝繁雜,并非一般人編得了的。我好奇地問母親:“這籃派什么用場?”母親說用來裝小型黃酒壇的!澳蔷幰恢坏脦赘S草繩?”母親的回答使我嚇了一跳:“八根!”要整整八根才能編成一只籃子。于是,我又緊接著問,那編一只能掙多少錢呢?“三角五分。”母親說。我感到很失望。

      母親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淡然地說:“三角五分倒隨它,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能不能賣出去呢!要是賣不出來,那么多籃可就白編了!”說著,轉(zhuǎn)頭朝邊屋瞟了一眼。循著她的目光,我發(fā)現(xiàn)那間屋子里,散放著一大堆編好的籃子,估計有六、七十只。

      我勸母親,編一只黃草籃,要這么多程序,才掙到三角五分,不編也罷。母親則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能掙點錢也好,少用一點你掙來的錢。以后老了干不動了,想掙也掙不了了。然后,喜滋滋地對我說:“要真賣得出去,也挺合算的,每天編的`錢,買菜吃是夠了的!

      聽著母親的“自圓其說”,一種復(fù)雜的情緒,在我的心頭涌動。記得讀高中時,我曾許下諾言,成家立業(yè)后善待父母,讓他們過上好日子。這以后的歲月里,我一直牢記著那個諾言,并且不斷地努力。然而,迄今十多年過去了,那個諾言不僅無法實現(xiàn),反而顯得越來越遙遠(yuǎn)。

      二十五歲之前,我打工掙了一些錢,因開文印社花光不說,還借了很大一筆錢,后來讓全家還了好幾年。二十九歲以后,我在杭州又掙了一筆,原以為可留給父母了,實際上又是“鏡花水月”,因為在杭城安家,買房、裝修、結(jié)婚,那筆款簡直是杯水車薪。這還不夠,裝修期間,為不耽誤自己工作,還得勞駕六十歲的父親,為我的新家“做牛做馬”。

      很多時候,我真不敢面對父母,因為從他們?nèi)找嫔n老的臉上,我越來越清晰地照出了自己的無能和自私?擅鎸埧岬默F(xiàn)實,我又能怎么樣呢?偶爾,我也會在父母面前表露內(nèi)心的愧疚,但父母總以博大的寬容來撫慰:你已經(jīng)夠孝順了,不像別的兒子一切都得靠父母。那種時候,我的內(nèi)心會更難受。

      雙休轉(zhuǎn)眼過去了,我匆匆返回杭城;氐叫录液螅螂娫捊o老家,接電話的是母親。她除了囑咐我們養(yǎng)好身體,不要太過節(jié)省外,突然欣喜地對我說:“黃草籃你走后賣掉了,每只賣了三角六分。來收的人說我編的好,所以每只多給了一分!

      我再次勸她別編了,省得經(jīng)常鬧頭暈。母親有頭暈病,頭埋久了就暈,厲害時整夜痛?赡赣H不依不繞地說:“三角六分一只,我手腳快,一天編下來,也能掙個十來塊,又不耽誤做家務(wù),算起來挺合算的。頭暈了,我會停下來的……”

      我放下電話,不禁熱淚盈眶。我想到了下輩子,如果有下輩子,我還做他們的兒子?不,不,如果真有下輩子,就讓他們做我的一對兒女吧,讓我來償還這輩子欠他們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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