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的傷感散文

　　放暑假了，學生離開了校園，只有家屬們還進進出出。

　　為打發(fā)閑暇時光，學校大門口就成了我們這些留守家屬們聚會的地方。

　　白天里，大家或坐或站，一邊欣賞大門外公路上人來車往，一邊閑談著柴米油鹽；晚飯后，大門外，從溝渠和田地間傳來了通夜的蛙鳴聲。

　　大門口是聚會的地方，也是納涼的地方。不論白天或是夜晚，小孩子們捉迷藏，玩游戲，男人們談論著世界石油價格波動和安南敘利亞斡旋走向，女人們交流著廣場舞技法。玩累了，說夠了，大家索性席地而坐，靜聽八方天籟，直至夜深的時候，不知誰先說一句：回家睡覺吧，咱們明晚再噴。于是，大家便三三兩兩地各自回家。

　　學校大門口聚會的過程，我稱之為守望。有人問我，你守什么呢？又望見誰了？我回答，我想守好學校這一方寧靜，守好教育這一方凈土；我還想望天高云淡，日起星落。于是，有家屬感嘆說，我們日夜守望在學校大門口，實際上就是看護著這里的一花一草，明智的校長就應該給我們發(fā)補助。我笑笑，別說校長不給你補助了，就是不夸獎你，難道你就不在此守望了？對方嘿嘿一下作罷。

　　這樣的守望時間久了，難免也有厭倦的時候。一天夜里，我和愛人在大門口守望了很久，末了，愛人問我，要不明天咱也到鄉(xiāng)下老家看老人去？我回答，好的。

　　第二天早飯后，我們真的一起踏上了回鄉(xiāng)下老家的路程。半路上，每過一個村莊，我都會在村頭看到一個個孤獨的老人坐在村口，他們有時低頭，有時也抬頭看看來往的行人，偶爾還會向路的遠方眺望。我告訴愛人，這些老人也是在守望。他們兒女都外出打工或闖蕩世界去了，而他們的孫子孫女們平時在學校上學不回家，如今，暑假到了，有的小孩外出與父母團聚去了，有的參加補習班去了，所以，鄉(xiāng)村老家也就只剩下了孤獨的老人。這些老人，他們在守望著一個有夢的家，但他們還在享受著孤單的親情。

　　真是可憐的老人守望者。聽完我的話，愛人發(fā)出了深深的感嘆。

　　來到老家村口外，我們老遠就看見了守望在村頭的父親。看到年邁的父親，我有一種愧疚的不安：我回鄉(xiāng)下老家陪父母的時間太少了，以至于老人也會坐在村頭有一種期盼親人相聚的守望。

　　走進父親身邊，父親才認出是我回來了。問及父親為何在此閑坐，父親回答：乘涼。我知道，自從母親去世后，父親精神頭一下子垮了許多。前些年，父親就是真的要乘涼的'話，也只是走出家門口，挎一把椅子坐在自家大院門口，一來是看家護院，二來是驅趕心里的寂寞。不久，我又發(fā)現，父親走出家門來乘涼的地方就成了老家大門外的過道兒口。如今，父親外出乘涼的地方又改在村口。我想，這一定是因為我們回老家陪父親的時間日漸減少，疏遠了與父親的親情，所以，父親也就日漸疏遠了與家的距離，卻間接地也縮短了我們和父親的空間長度。

　　下午返程的時候，我告訴愛人：《常回家看看》盡管是一首家喻戶曉的歌，但旁人不是看你唱得如何動聽，關鍵是要看你如何去落實得精彩。

　　要不，就把老人接到咱家來住吧？聽完愛人的話，我輕輕地點頭：回家后咱就把房間整理出來，一同與老人守望剩下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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