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片葉子散文
連續(xù)十幾天的陰雨綿綿,我知道,那是秋不忍離去。
草坪上發(fā)了黃的小草,在雨水的滋潤下,又頑強(qiáng)地抬起了頭。
獨(dú)立于草坪之上的一株株鳳尾樹,枝頭上的葉子,紅的鮮艷,黃的燦爛,綠的竟然還是那么青翠。
小時候,喜歡在這種看起來沒有樹皮的樹干上輕輕撓癢,鳳尾樹的枝頭,就微微搖曳抖動起來;你停止了撓癢,它也就恢復(fù)了莊重優(yōu)雅的神態(tài)。
春天,它們大都會開出紫色的花朵,一串串,形狀像極了鳳凰的尾巴,這就是它名字的由來。其實(shí)它還有一個名字,也是很好聽,像個含羞的姑娘,叫紫薇。
細(xì)雨為紫薇披上了一層珍珠裝,黑色的紫薇果,幾個一串,在雨中搖響了鈴鐺。那些最早的黃葉,一片一片地掉落下來,雨水把它們打得水漉漉的,和那些還是綠油油的.草坪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我走在草坪的石徑上,任憑小雨打濕我的頭發(fā),心里好像就這么期盼著,雨不斷地下吧,不要停下來。因?yàn)槲抑,一場秋雨一場寒,雨水停了,凜冽的西北風(fēng)就要來了,它們會毫不留情地卷走這些葉子:地上的和還在枝頭的。到時的紫薇枝頭,綠的頃刻變紅,紅的頃刻變黃,黃的頃刻隨風(fēng)滿地飛舞……殘敗的景象,不堪入目。
綿綿的秋雨終于結(jié)束了。早晨起來,感受到了窗欞呼呼作響,門縫里的寒氣爭先恐后地擠壓進(jìn)來。一屢薄薄的陽光,灑到了我的陽臺上。我顧不得添衣,趕緊向樓下的草坪望去。結(jié)果如我所料,景象慘不忍睹。
昨夜一夜的西北風(fēng),把紫薇們刮得如被拔光了羽毛的鳳凰,赤條條的枝頭丑陋難堪。那些樹葉,綠的來不及變紅,紅的來不及變黃,黃的更是一敗涂地,它們和那些黑色的紫薇果一起,滿地狼藉。
陽光有些蒼白,中午時分就索性躲到了云層里去了。西北風(fēng)肆虐著,它們在帶走了紫薇的美貌以后,又去摧殘著銀杏和梧桐。
我不忍看到這種慘敗,想繞過石徑。突然,我瞥見有一株紫薇的枝頭,傲然兀立著一片樹葉:綠中漸變著紅色,大半個葉子是金黃色。狂風(fēng)大作,它左右搖擺著,依然那么堅強(qiáng)地守候著最后一席領(lǐng)地,令我大為感動。
看著那片堅強(qiáng)的葉子,使我想起了四十年多前,在我很小的時候讀過的一部小說《最后一片葉子》,由于時間太久遠(yuǎn)了,我都忘記了作者的名字。
那個故事,講的是一個女孩得了絕癥,生命垂危。她躺在病床上,每天看著窗外的大樹。冬天馬上就要來了,大樹的葉子也掉得差不多了。女孩說,她知道,等樹上最后一片葉子掉完了,她的生命也就結(jié)束了。
女孩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一個畫家,他的作品從沒有被認(rèn)可過。畫家生活落魄,常常難以維持生計?伤是一如既往地鼓勵著女孩要堅強(qiáng)地活下去。
那一夜,風(fēng)雪交加,女孩對那位畫家朋友說,明天一早她會看不到那最后一片葉子,她也要去天堂了。
一早護(hù)士為女孩打開窗戶,那棵大樹上,矗立著一片綠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女孩即刻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氣,不久病愈了。而那個畫家朋友,為了掛上他畫的那片葉子,在風(fēng)雪夜里跌死了。
我走在石徑上,我知道,紫薇樹上的那片葉子遲早也會掉落?墒敲總人心中猶如最后一片葉子般的信念——希望,永遠(yuǎn)不會掉落。
啊,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yuǎ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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