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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爹

    發(fā)布時間:2017-04-04  編輯:admin 手機(jī)版


      老伴兒去世都快二十天了,友剛還沒從喪妻的陰影中走出來。他經(jīng)?粗缯涞倪z像發(fā)呆,時不時的到墓地一站就是一兩個小時;吃飯時仍舊習(xí)慣地?cái)[上兩雙筷子兩個碗;睡覺還是鋪上兩床被,夜里醒來還經(jīng)常拽拽老伴的被子;從外邊回來,經(jīng)常叫著“淑珍,開門!”……兒子福生和兒媳小蘭一再勸慰他不要思慮過度,并多次要他搬到城里住,他總是說離不開老家,離不開和老伴兒一起生活了三十年的“窩。”
      這天,他打開電視,正巧看到電視臺播出一個孩子在生母去世后撇下繼父去找他的親生父親,引起繼父起訴告狀的案例,更引起了他的深思。他翻出老伴兒多次叫他燒掉他都沒燒掉的判決書,那是淑珍和她前夫離婚的憑證,也是唯一能證明兒子福生(小寶)身份的依據(jù)。至于判決上“兒子小寶歸母親王淑珍撫養(yǎng),父親李金龍每年負(fù)擔(dān)六百元生活費(fèi)”的規(guī)定,他和淑珍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并且永遠(yuǎn)都不想要。倆人要共同把孩子拉扯大,對孩子的身世終生保密。可既然這樣,他為啥不把這“惹事”的依據(jù)銷毀掉呢,他也說不清楚。
      想想福生這些年和他的關(guān)系,從小他就視為親生。福生呢,也把他認(rèn)作親爸。有什么事兒不跟他媽講,也得跟他說。特別是他媽去世后對他的關(guān)心、關(guān)照,他認(rèn)定兒子決對不會離開他,一定會把他當(dāng)作親爸對待?杀M管這樣,他還是把這份“依據(jù)”包了又包,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
      叮鈴鈴!電話鈴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很生疏。
      “是誰呢?”他琢磨著,拿起了話筒。
      “喂,哪位?”
      “是友剛嗎?我是李才呀!還記得我嗎?”
      “什么,李才?”
      “怎么,你不記得了,就是上中學(xué)和你一桌兒的淘氣兒。”
      “啊,是你呀!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怎么,不歡迎老同學(xué)打擾嗎?”
      “不,不是,我是說咱倆有二十多年沒聯(lián)系了吧,聽說你現(xiàn)在發(fā)了,怎么想起咱這窮哥們來了!
      “發(fā)什么發(fā)呀,你別忽悠咱哥們好不好,你要是有困難需要咱幫忙,咱絕沒二話。怎么樣,你還好吧!”
      “好什么好,老伴兒去世了,我現(xiàn)在是孤家寡人,連個說話的都沒有,活著真沒意思!
      “怎么,淑珍走了,不是還不到六十嗎?”
      “是呀,才五十八,半個多月前忽然發(fā)病,送到醫(yī)院沒等搶救就斷了氣。你說她跟了我三十年,沒用我伺候一天就走了,太對不起她了!
      “真是的,不過你也別太難過,人死不能復(fù)生,還得多為自己想想。你不是還有兒子嗎,他怎么樣?”
      “兒子是不錯,對我也挺好,不過,你知道,他畢竟不是咱自己親生的,就怕……”
      “怕什么,你不是沒告訴過他身世嗎?”
      “沒有,誰知以后他會不會知道呢!
      “沒告訴就好。不過,有件事兒……算了,不說了!
      “怎么,有事兒你就說,干啥支支唔唔的!
      “這個嗎,還是不說算了。”
      “我說你這人怎么這樣,跟我還含著露著的,有啥事你就說唄!”
      “我是說怕說了增加你的思想負(fù)擔(dān),特別是淑珍剛走,你情緒還沒調(diào)整過來!
      “沒事兒,你只管說。是不是關(guān)于福生的事兒?”
      “對,就是這孩子的事兒。最近有個朋友跟我說起淑珍的事兒,說她那個前夫家里出了車禍,兒子和媳婦當(dāng)場都死了,她前夫算留下一條命,可也殘了!
      “有這事兒?”
      “她前夫的一個親戚跟我說,他現(xiàn)在慘透了,在醫(yī)院就想自殺。親戚們想幫他打聽孩子的下落,一直沒音信。我聽了本想給你們串通串通?删湍隳壳暗那闆r,我看還是別給你添亂了吧!
      “真是這樣,那,你讓我想想!
      “想什么想,他三十年都沒管過孩子,現(xiàn)在沒轍了想找孩子了,要我說還是甭理他。你多保重,有時間我去看你。撂了啊!”
      友剛還想說點(diǎn)啥,電話斷了。
      撂下電話,友剛心里很亂。心說,怕來的事兒還是來了。擱下不理吧,聽著夠慘的,心里怪過意不去。雖說他從小就沒管過孩子,可福生畢竟是人家的親骨肉;讓他們相認(rèn)吧,甭管福生答不答應(yīng),就是自己也很難接受;當(dāng)初他為了自己把母子拋棄,是他和淑珍把孩子拉扯大,他有什么資格認(rèn)兒子?他成了孤家寡人,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yīng)得;要是兒子認(rèn)了他,人家一家三口團(tuán)聚,自己豈不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左思右想,翻來覆去一宿沒睡?焯炝亮,他迷迷糊糊地做了個夢,夢見一個架著雙拐的老漢站在他面前,流著眼淚對他說:“求求你,讓我見見我的兒子吧,就見一面行嗎!”說著,扔下拐杖就要給他下跪。他一急,忙上前攙扶,身子往起一抬,醒了。他揉了揉眼,往下邊一看,什么也沒有,原來是個夢。
      莫非說他真會來求我?我就真的不能讓他們相認(rèn)?友剛心里挺矛盾,自己問著自己:這要換個位,如果我是他親爸,遇到這種情況,我會不會想見自己的孩子?
      這一天,他一直在琢磨這事兒。開始,他本想把這事兒和福生小兩口說說,可又一想,還是不妥。你想,這么多年都沒提過,忽然從天上掉下個爹來,孩子能接受嗎?可不跟孩子說,又該怎么辦,總不能就瞞下來不理睬吧。想來想去,他決定還是自己先了解清楚了再說。
      當(dāng)晚,他就撥通了老同學(xué)李才的電話,告訴他明天要去見一見李金龍。
      第二天一大早,他吃完飯,換了身衣服,正準(zhǔn)備出發(fā),忽聽有人敲門,他問了聲:“誰呀?”
      “我,請問這里是張友剛家嗎?”
      “是呀!彼蜷_門,只見一個滿臉胡須,面容憔悴,身材瘦小的老頭,杵著根拐杖站在門口。
      “你是……”
      “我是李金龍,你是小寶他爸張友剛吧?”
      “是呀,你,你怎么來了?”
      “對不起,非常冒昧,我想你不會不讓我進(jìn)門吧?”
      “不會。來,請進(jìn)請進(jìn),快坐下。我昨天還給我那老同學(xué)打電話說要去看你呢,沒想到你倒一大早就來了。”
      “是呀,昨天夜里聽我那親戚跟我一說,我激動的一宿沒睡,心想真是遇到好人了,我左思右想不對勁,怎么能勞你大駕上我家看我去呢。所以我一大早就打了輛車來了。你瞧,我這腿腳也不行,也沒拿什么東西,這兩瓶酒就算是見面禮吧,你可別嫌少!”
      “來就來吧,還拿什么酒。快坐吧,我去給你沏水!
      李金龍剛要坐,一轉(zhuǎn)身望見墻上淑珍的遺像,一股悔恨、懺悔不由得涌上心頭,淚水瞬間盈滿眼眶。他撂下拐杖,不由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嘴上念叨著:“淑珍,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呀。”一邊說著,一邊對著相片磕起頭來。
      友剛見狀,也勾起了思念。他很快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拉起李金龍說:“都過去了,別太傷感了?熳潞人,我去給你拿福生,就是小寶的照片。”
      友剛拿出一大本相冊,這是福生從小到大直至結(jié)婚參加工作的記錄,也是友剛、淑珍夫妻倆撫養(yǎng)孩子三十年的見證。
      李金龍捧著相冊,顫顫巍巍地翻看著。友剛指著一幅幅的照片,給他介紹著:這是孩子一周歲時我抱著他在鎮(zhèn)上照相館照的第一張相片;這是中學(xué)的畢業(yè)照;這是上大學(xué)臨走時和我跟他媽的合影;這是他在合資企業(yè)被提為總經(jīng)理助理時與老板的合影;這是他們的結(jié)婚照,你看這小兩口多般配……
      李金龍看著,嘴上笑著連說“好”,眼淚卻止不住地流。忽然,他撂下相冊,握住友剛的手說:“謝謝你,友剛兄弟。你為了小寶,連自己的孩子都沒要,我太敬重你了。你就是小寶的親爸!我,我不配!闭f著,又站起來,對著友剛給他鞠起躬來。
      友剛見狀,忙拉住他說:“別,別這樣,自從小寶進(jìn)我張家門那天起,我就一直把他當(dāng)作是我的孩子,這是應(yīng)該的嗎。”
      “我知道,淑珍和小寶遇見你這好人,是他們的福分哪!而我,是個罪人哪!”李金龍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個存折,遞到友剛手里說:“我和淑珍離婚時,法院判我每年負(fù)擔(dān)孩子生活費(fèi)六百元,可我一直找不到他們的下落,就每年都存入這個折子,算起來有三萬了,這個給你,也算是給你們的一點(diǎn)補(bǔ)償吧!
      “這我可不能收,就是淑珍在也不會要。再說孩子也大了,你一個人生活不容易,還是拿回去吧。”友剛說著把存折又推了回去。
      “不,你一定要收下,要不然我死了也合不上眼。”李金龍又把存折推了過去。
      友剛見他這樣,想了想說:“你要想給,也不能給我,也該當(dāng)面交給你兒子才對。”
      “你說讓我見小寶?”李金龍有點(diǎn)驚喜地問。
      “那怎么不行,他是你兒子呀!”
      “好倒是好,不過,就怕他不認(rèn)我這個不稱職的爹呀!”
      “我想福生是個明理的孩子,不會那么絕情吧。這樣,你今天就住在我這里,明天是休息日,我?guī)闳コ抢镆娝趺礃??br>  “不,我怎能住在你這兒,那多給你添麻煩哪。還有,要是見了面孩子不認(rèn),我有多難堪?!我看還是算了,別給你們平靜的生活增加煩惱,我還是走吧。”說完,站起來就要走。
      友剛忙拉住他說:“你這人怎這樣,嘴上說想孩子,孩子就在眼前,也不知道是真想還是假想。往最壞了說,見了面就是挨兒子一頓罵,你不覺得也值嗎。”
      “行,那我就做最壞的打算,不讓我進(jìn)門我看一眼就走,你可得給我保駕啊!
      “沒問題,我這兒一個人悶壞了,你住下來正好陪我喝兩盅,我都快一個月沒聞到酒味了!
      晚上,老哥倆吃完飯剛要睡覺,電話鈴響了。
      他一看號碼,是兒子家的,拿起話筒一聽,是兒媳的聲音,就說:“唉,是小蘭吧!
      “是,爸,您好嗎,明天是周六,我和福生回去看您。 
      “啊,我很好。明天你們不用回來了,我進(jìn)城去你們那兒吧!”
      “是嗎,那太好了!我們一早就去車站接您!
      “接什么呀,下車就到家,我也不是不認(rèn)識!
      “那,爸明天見!”
      “明天見!”
      友剛撂下電話,對李金龍笑笑說:“你瞧,這就搞定了。
      李金龍也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但愿今天做個好夢。”
      第二天早晨,小蘭睡得正香,就聽福生咯咯的笑個不停。她推了推福生,福生揉了揉眼問道:“推我干啥?”
      “你樂啥呢?”
      “我嗎,做了夢,夢見一個大肥豬把咱家大門拱開跑進(jìn)來了!
      “肥豬拱門,好事呀!看來咱要發(fā)家了!
      “發(fā)什么家呀,別信這兒套?炱,爸爸不是今天要來嗎。”
      倆人正說著,有人敲門。福生說了聲“快起,爸爸來了”,咕嚕一下子爬起來,連衣裳都沒顧上穿就去開門。
      福生打開門,見著爸就說:“爸,您這么早就來了,我還說要去接您呢,可起晚了!
      “大星期天的,起那么早干啥,又沒啥事兒!庇褎傉f著進(jìn)了門,隨后對跟在后邊的李金龍說:“進(jìn)來吧。”
      福生往后一閃,不解地問:“爸,這位是?”
      “進(jìn)來再說吧!庇褎傉f。
      李金龍?zhí)а劭纯锤I,這雙和淑珍一樣的大眼和他一對光,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隨著友剛進(jìn)了客廳。
      福生說:“爸您倆先坐,我先穿衣服去!
      看著福生那一身隆起的肌肉和充滿男人味兒的矯健身軀,李金龍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小蘭這時也從臥室出來,笑著說:“對不起爸,睡過頭了,您看這屋里亂的,還沒顧得收拾。您先坐著,我這就去給您做飯!
      “做你們倆的就行了,我們都吃過了!庇褎傉f著示意李金龍坐下。
      福生從屋里出來,打開飲水機(jī),對他爸說:“等一會兒水就開!
      “大早晨的,不渴,你坐下,聽我跟你說!
      聽爸這么說,福生一屁股坐在他身邊,笑著問:“您要跟我說什么?是想通了搬來和我們一起。俊
      “這事兒先擱一邊,往后再說。剛才你不是問這人是誰嗎?我告訴你,他是你生身父親—李金龍。”
      “什么,我說爸,您是不是發(fā)燒在說胡話呀?”
      聽到福生這么說,小蘭也從廚房走了出來,忙問:“爸,這是怎么回事兒?”
      “我不是說胡話,是真的!
      “是,是真的!北唤凶隼罱瘕埖娜艘搽S著說。
      聽那人也這么說,福生立時來了氣,忽地站起來板著臉對那人問道:“你是我生身父親?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你有什么資格當(dāng)我的父親?我不認(rèn)識你!”
      聽福生這一說,那人忙低下頭,小聲說:“是,我是沒資格,我不配!
      “福生,別這樣,聽我慢慢跟你講!
      他爸拉福生坐下,說:“小蘭,你也來聽聽!
      “他確實(shí)是你的親生父親。那還是三十年前的事兒。那年夏天,我去離老家三十里地的揚(yáng)水鎮(zhèn)去辦事,回來的路上見一個年輕的婦女抱著個孩子在河邊徘徊,她左看右看見只有我一個人,就走到我面前說,‘麻煩這位兄弟幫我看會兒孩子,我去方方便方便’,沒等我答應(yīng),她就把孩子往我懷里一放,急匆匆的扭頭走了。我抱著孩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兒,就聽遠(yuǎn)處撲通一聲,我回頭一看,那女人跳河了。我一看急了,忙撂下孩子跑過去救人,幸好我還會點(diǎn)兒狗刨,要不然就完了。沒想到,我好不容易把她救上來,她拼命地掙扎,還要往水里跳,一個勁的哭著埋怨我不該救他。經(jīng)我追問,她才告訴我實(shí)情:說是她丈夫有了外遇,和她離了婚,娘家在很遠(yuǎn)的山里頭,父母都不在了,自己沒處去,不如死了算了?捎植蝗绦膩G下孩子,央求我把孩子帶走。聽了那婦女的話,我當(dāng)時挺氣憤,心里罵著那個壞男人,可怎么處理這件事,也很為難。你想我一個還沒結(jié)婚的小伙子,帶個孩子怎么辦呢。我想了一會兒,對她說,‘要不然你先跟我走,以后要是遇到個合適的,再給你介紹一個!瘺]想到,那女人聽我一說,同意了,就跟我回了家!彼f到這兒,指了指飲水機(jī),示意給他倒碗水。
      福生聽得都有點(diǎn)發(fā)呆了,半天沒反應(yīng)。小蘭忙拿起水杯去接水,接了一杯遞給他爹,又接了一杯遞給那個說是福生親爹的人。
      這時,福生像是醒悟過來了,猛地站起來從小蘭手里奪過水杯,瞪著眼指著那人說:“那,這位就是那個拋妻棄子,逼得我媽跳河自殺,還有臉進(jìn)我家門的‘親爹’?給他水喝,不配!我告訴你,我張福生這輩子就一個爹,他就是張友剛,想叫我認(rèn)你,妄想!你,趁早給我出去!”福生越說越有氣,幾乎上前要揍他的樣子。
      李金龍羞愧得雙手抱著頭,有點(diǎn)兒坐不住。
      他爹忙拉住福生說:“你激動什么,光棍不打上門客,坐下聽我把事兒說完。”
      “當(dāng)時,我家就我一個獨(dú)苗兒。我把那個女人帶回家以后,我爸媽對她還挺喜歡,尤其對那個小孩兒,也就是你,更是疼愛有佳,當(dāng)時就說要認(rèn)她當(dāng)干女兒,讓她住了下來。那年呢,我二十三,你媽二十八,大我五歲,我就叫她姐。當(dāng)時,我家里經(jīng)濟(jì)情況也不太好,我的對象還沒定下來。她這一來呢,村里人都不可思議。有的認(rèn)為我會娶她,也有的不相信我會要個帶小孩兒的媳婦。所以有給我提親的,也有給她介紹對象的,可不管給誰提親,她一聽說就哭,我也不愿意跟別人見面。處了一段時間,我們倆都互相有了好感。我爹媽見這情形,就問我什么意思,我說想娶她。問她,她也愿意。我們就成了。后來呢,為你戶口的事兒,還搗了不少麻煩!
      “為啥呢?”福生問。
      “雖然那時你出生已經(jīng)三多個月了,可在當(dāng)?shù)匾恢睕]報(bào)戶口,你媽遷出的戶口上就她一個人。按規(guī)定呢,應(yīng)該先去你出生地派出所報(bào)上,然后再隨你媽遷過來。你媽呢,死也不愿再去讓她傷透心的地方。我和我們村干部商量,村干部說,要在我們村里報(bào),就只能瞞著派出所當(dāng)是我和你媽生的孩子,按計(jì)劃生育政策規(guī)定,給你報(bào)了戶口,我們倆就不能再生,生了就算是二胎。當(dāng)時我倒無所謂,可我爹媽總是想不通,說怕你長大了找你親爹去不管我們倆。當(dāng)時,你媽挺為難,不生吧,對不起我;生吧,又違反政策,還得挨罰。天天抱著你止不住的哭。我呢,狠了狠心,跟你媽說,‘不要就不要,咱只要對他好,親生不親生的都一樣’。我當(dāng)時給村里寫了保證書,人家這才給你上了戶口。由于那時你還沒取大名,我和你媽一商量,就按照慣例,隨我姓了張。也算是‘自私’吧!這么多年我們一直沒把真相告訴你,這也是你媽的意思。還記得你媽臨終前的囑咐吧?”
      “記得,要我好好待爸,不要離開您!备If到這兒,拉住友剛手說:“爸,您放心,我就您一個爸,誰也甭想把我從您身邊拉走。從今天開始,您就不能離開這個家,我要天天看著您,永遠(yuǎn)陪伴您!”
      見福生緊緊拉著自己的手,友剛有點(diǎn)激動,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里充滿了淚花,嘴唇動了動說:“我相信我兒子……”
      李金龍見狀,覺得自己越來越尷尬。他慢吞吞地說:“謝謝你,友剛兄弟,這些年把孩子教養(yǎng)的這么好,你就是他親爸。你放心,我不會把兒子從你身邊搶走,我也不會賴在這里給你們摻亂。我自己當(dāng)年犯下的罪過,老天早對我做了懲罰。五年前,車禍奪去了我那個比小寶大倆月的兒子的性命,我也成了殘廢。而今我已是家敗人亡,這都是罪有應(yīng)得。至于淑珍要跳河自盡,我也是昨天聽你講才知道的。這些年,我不斷的懺悔,自責(zé),到處打聽你們的下落,想彌補(bǔ)我的過失。直到最近,才得到你們的消息,可惜淑珍已經(jīng)去了。我這次來,只是想對我過去的所作所為當(dāng)面謝罪,另外把我欠的帳還上!
      李金龍說著,從兜里掏出那個一直攥在手里的存折放在桌子上說:“我和淑珍離婚時,判決我每年負(fù)擔(dān)小寶撫養(yǎng)費(fèi)六百元。可我一直找不到你們,今天總算把你找到了,就讓它物歸原主吧。”
      “不,我不要你的臭錢,我也不會認(rèn)你這個爹!”福生把存折一推生氣地說。
      李金龍見兒子不肯原諒他,想早一點(diǎn)離開這里,忙站起來對張友剛說:“友剛兄弟,你就幫他給收下吧,這些年多虧了你……”說著給他又鞠起躬來。
      友剛見他這樣,忙站起來說:“孩子已經(jīng)長大了,不要就算了,我看你還是把錢拿回去吧。”
      “趁早拿走,你姓你的李,我姓我的張,咱倆毫無關(guān)系。我這輩子就一個爸,給多少錢也別想叫我認(rèn)你這個爹!备I是解不開這個扣兒。
      李金龍更覺得尷尬,站了一會兒,他忽然眼珠一轉(zhuǎn),對福生說:“不,你別誤會,我不是要你認(rèn)我,也不求你原諒,我只是在履行法院的判決。這存折上寫的是你媽王淑珍的名字,密碼是她的生日。如今淑珍已經(jīng)不在了,應(yīng)該算是她的遺產(chǎn)。我三十年前就和她離婚了,它已經(jīng)不屬于我了,你們看著辦吧!闭f著,站起來就走。
      友剛見此情形,忙示意福生攔住,福生把頭一扭不理睬。小蘭想上前,看了看福生,見福生瞪眼看著她,也沒敢上前。
      李金龍自己打開門,灰溜溜的出去了。張友剛忙跟了出去,邊走邊對李金龍說:“真對不起,沒想到會這樣。”
      李金龍擦了擦再也忍不住的眼淚說:“我早就想到了。就是淑珍在,她也不會原諒我。不過,當(dāng)年我也是沒辦法,淑珍和我結(jié)婚五年都沒孩子,我爹媽要孫子,逼著我離婚。沒辦法,我渾著心跟一個女人混在了一塊兒,又提前有了孩子,沒想到孩子剛生下倆月,淑珍也生了。我不想離婚,那女的不容,還要上法院告我重婚罪。我怕進(jìn)監(jiān)獄,才央求和淑珍離了。我本想在我們村給她找個主兒,淑珍不應(yīng),那女的也反對。沒想到……好了不說了,我今天見到了孩子,看到他們生活的這么好,尤其是跟你這么親,我也就放心了。”
      友剛說:“你別急,我會慢慢說服他接受你的!
      “不用,見一面我已經(jīng)滿足了。就怕……”李金龍想說又停住了。
      “怎么,你還有什么事兒?”張友剛忙問。
      “沒,沒有。以后有事我會與你聯(lián)系,你可要幫我啊!”
      “沒問題,你畢竟還是小寶的爹嗎!”
      “那好,你回去吧,多保重!
      “你也保重!
      倆人剛要分手,友剛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忽然緊湊在李金龍耳邊說:“要我看,你最好明天就搬到老家和我一起住,咱倆也有個照應(yīng)。時間長了,我就不信化不開他小子這顆心!
      李金龍聽了十分感動,握著友剛的手說:“謝謝老弟的好意,不過,我來之前已和當(dāng)?shù)氐木蠢显郝?lián)系好了,回去我就辦手續(xù),就不麻煩你了!
      李金龍撒開友剛的手,回頭看了看兒子冷漠的家,忽然覺得身上有點(diǎn)冷,他聳了聳肩,扭頭向車站走去。
      十天后,郵遞員把一個厚重的郵件送到了友剛家。他打開一看,里邊有一個房屋土地使用證、一份經(jīng)過公證的遺囑、一份法院離婚判決書、一封寫給他的信。
      友剛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道:“謝謝你,友剛兄弟,這些年幫我把小寶養(yǎng)大,又讓我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見到他。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好人,相信你一定會終生幸福。半年前,我已被確診為胃癌晚期,說不定哪一天就會離開人世。我們村最近將被征地拆遷,我恐怕等不到這一天,所以提前將遺囑做了公證,并和村里做了交代。不管小寶認(rèn)不認(rèn)我這個爹,也不希望他來看我,只是懇請你務(wù)必將此件交給他,在我走后來村里辦理繼承手續(xù)。謝謝!”
      看到這封信,友剛陷入了深思。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撥通了兒子的電話……
      第二天,福生和友剛把李金龍接回了家。
      三個月后的一天早晨,李金龍陷入昏迷狀態(tài)。彌留之際,當(dāng)聽到“福生”叫他“爸”的聲音發(fā)出后,終于合上了雙眼,滿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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