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故事優(yōu)美散文
去年冬天,我愛人散步時,在“動遷區(qū)”撿了一塊地,大約能有8平米,準備種些小菜等農(nóng)作物。
我家的“地”,原來是居民區(qū)的平房。如果等我們把地里的建筑垃圾,徹底清理完了的話,那我們就錯過了播種的季節(jié)。我看到地里雜草穿過磚而成長的痕跡,感嘆生命的力量,也給我播種帶來期盼。于是我們邊播種邊清理,每天上班前、下班后先到地里分撿建筑垃圾和雜草,給小菜松土、澆水,已經(jīng)成為我們的規(guī)律。
我們的努力終于得到種子們的認可,5月初,我家地里的小菜就已經(jīng)長出來了,漸漸多得吃不過來。
我媽、我妹就怕我給她們送菜,用媽媽的話說:“在市場買的菜,不好的我直接扔了,你拿來的菜,我一想到你倆,起早貪黑的種地,不好的菜葉,我就用剪子就像剪紙一樣地裁剪,一點也舍不得扔,吃不了我就直接凍到冰箱里,現(xiàn)在冰箱里都沒有地方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愛人特意開車送我上班,為的是把我家的小菜轉(zhuǎn)移到我單位,分享給同事們。今年春天我家?guī)缀鯖]怎么買菜,家里的垃圾袋,告急。老媽和我同事經(jīng)常給我攢方便袋,為的是給大家分裝小菜。我單位有一個常年吃素、吃小白菜的同事,告訴我:“姐你家的小白菜,雖然“賣相”不好看,長滿了蟲眼,但品質(zhì)絕對是一流的,和市場上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聽著我的工作得到老媽和同事們的贊許和認可,我心里有著說不出來的成就感。
我沉浸在豐收的喜悅中,一天早上我又像往常一樣,手里拿著方便袋,準備摘些小菜再次送給單位同事。到了菜地,我才發(fā)現(xiàn)我家的小菜被偷了,生菜、白菜、蘿卜、油菜大片的被連根拔起,我們猜測或許是到市場賣,否則自己吃,恐怕要不了那么多。我站在地里半天也說不出話,疲憊與無奈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我愛人就起床準備到地里,我知道他是要去抓小偷,可是抓住又能怎樣?搞科研的人就是喜歡較真,經(jīng)我一番勸解,他會意的笑了。
小菜暫時被連根拔走了,于是我倆又開始播種。我倆又撿了一塊地,買來茄子、辣椒、西紅柿、地瓜秧,紅小豆、綠豆還種了幾株玉米,周邊有自己出的向日葵,他又為他們修剪、打岔。小菜沒了,但是我家地里還有不少野生的苦菜、莧菜長得都不錯。我們又可以采摘,在回家的'路上,我還不忘了摘槐樹花和野玫瑰花,回家晾曬,就那股清香勁,聞著就讓你心醉。
雙休日,我倆開車去很遠的地方摘野芹菜,我口口聲聲的說:“我們要是不摘的話,他們就白白的來到世上走一回了,幫助他們實現(xiàn)自身價值!蔽腋杏X自己,越來越像魯迅筆下的孔乙己和阿Q,我家的冰箱被野菜填充的滿滿的。
7月份我倆準備先去沈陽,早上起床,我就和愛人商量給兒子摘幾個南瓜,他反對,理由就是南瓜還沒長成呢!不能摘,我同學來地里也就揪點茄子、辣椒、小菜,他們要揪南瓜,我告訴他們半個月后,再來吧!你還是給兒子帶點別的吧!
到了地里,我才發(fā)現(xiàn)南瓜就剩兩個了;蛟S是因為小菜不值錢了,小偷已經(jīng)把目標轉(zhuǎn)移到南瓜上了。我家的南瓜,因為不是專門用來做種子的,本來就沒結(jié)幾個,每天我到地里不知道看上多少遍,對他們了如指掌。給他們起名叫“瓜堅強”、“瓜勇敢”、“熊大”、“熊二”。
當初還計劃如何分配,一夜間,我們的南瓜地里的南瓜又被偷了。葉圣陶《夜》:“他們兩個都和善,到這兒滿臉的氣憤,可還是透著和善。”說的或許就是我們兩個吧!
全當我們送人了。
夏天地里的蚊子,多得出奇不說,而且還粘人。盯上一口就不肯松嘴,直至你親自把它打死。我倆被蚊子叮的“遍體鱗傷”,身上被咬的大片大片的包,開始以為是過敏,可是后來發(fā)覺除了癢,再沒別的反應。為了不被蚊子折磨,我倆早上天一亮,就早早出發(fā),到地里每人肩上搭一條毛巾:一是用來擦汗,二是用來阻擋蚊子叮咬。南瓜沒有了,我們還有茄子、辣椒、西紅柿可以摘。我們還有地瓜、紅小豆、綠豆、玉米需要打理,太陽升起來了我們返回上班。
我家地里成了野雞、鳥兒的棲息地,他們在這里餓了偷食豆子、玉米,渴了偷偷的鹐食西紅柿,累了在沙堆旁洗澡,我家的“山里人”從他們留下的證據(jù)中,能夠準確“破案”。這里簡直成了野雞、鳥兒的樂土、他們的家。
收獲季,我倆還不忘給“他們”留了幾株綠豆、紅小豆、玉米。
前幾天,天氣太熱,我倆每天早上連刨垅帶播種,時間的關(guān)系,一天只能種一垅白菜。用完隨手就把鎬頭藏在草叢中,就在第四天早上,我倆再去干活時,發(fā)現(xiàn)我家的鎬丟了。我倆相視一笑。此時的我,既沒有丟南瓜時的憤怒、更沒有丟小菜的沖動。我想起了一句話那就是:“你什么時候放下,什么時候就沒有煩惱!
今天早上,我們到地里,我準備把曬干的蘿卜籽和生菜籽收集起來,拿回家。我一邊摘著、一邊抱怨著好像沒太成。叫他來幫忙,他站在一邊看著我,過去二話不說,把我晾曬的種子,扔到地里,一邊仍一邊說:“摘什么摘,讓他們自己長吧!能出什么算什么!遍_始我還想發(fā)火,但看著他孩子般,開心的樣子,我也被他的情緒感染。我也和他一起把余下的種子,一起撒到地里,用腳采著、幫他們填土。
我同事每年,花幾萬元美容、化妝,而我今年“種地”風吹日曬,臉和脖子形成的鮮明的對比,但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坝械娜嗽跊]有花草的路上感嘆蒼涼,有的人在沒有花草的路上欣賞荒蕪。感嘆蒼涼,是本能;欣賞荒蕪,是本事!苯衲,我們學會了很多,也收獲了很多。我學會了從一粒糧食里凝視鄉(xiāng)村,也學會了在一滴汗水里看淡歲月。
我們播種的是種子,收獲的起止是農(nóng)作物,更是一種心態(tài),我們的故事又何曾不是人生的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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