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哨聲聲奏春曲散文隨筆
春天到了，柳樹發(fā)芽了，嫩柳枝漸漸變綠了，行走在寬闊的鄉(xiāng)間柏油路上，映入眼簾的是路兩旁嫩得可愛的綠柳，盡情欣賞著正在煥發(fā)著生機的嫩柳枝條，不免觸景生情，我便想起了兒時吹柳哨的那段美好時光。
我想，大凡上了點歲數(shù)的人都會記得那段吹柳哨的有趣時光。要了解吹柳哨的經(jīng)歷，就得先了解制作柳哨的方法。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在鄉(xiāng)村可就地取材，屬廉價的玩具，它是在隨處可見的柳樹上割取細枝條做成的。不過，做柳哨也是有季節(jié)限制的，時間早了或者晚了都不行，柳枝不“離骨”(其實“離骨”，就是柳枝的外皮離開中間的“骨頭”—木質(zhì)部分，就像脫褲子一樣脫下來。)那時不知叫做“褲褲”，還是“枯枯”。也就是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柳樹剛剛發(fā)芽，柳枝就開始“離骨”了，這是最容易最適宜做柳哨的時候。
在制作柳哨前，先截取一段柳枝條作為“樣本”，大都選取不太老、不太粗、不太細、不太粗糙的枝條。因太老的柳枝條不容易“離骨”，制作起來困難;用太粗的柳枝條制作的柳哨，聲音粗狂、渾厚，聽起來不是很悅耳;用太細的柳枝條制作的柳哨，聲音尖厲，但因柳哨太細，氣量不能徹底地發(fā)出來，聲音小;表面粗糙尤其有疤痕的柳枝條，制作起來麻煩不說，還容易制作壞了，吹起來漏氣。所以，選取柳枝條很關鍵，不過，有的時候為了營造不同的氛圍，有人還特意制作出粗的、細的、長的、短的不同的柳哨。
選好了老嫩、粗細適宜、表面光滑無疤痕的柳枝條就行了，長短沒什么考究，根據(jù)自己所需而定。這時候就用雙手一左一右地來回扭動著柳枝條的外皮，使柳枝條的外皮與木質(zhì)部分脫離，根據(jù)手感判斷差不多“離骨”了，就用力均勻地抽去木質(zhì)，因用力大了容易損壞枝條外皮，用力小了則剝離不下來，用力要恰到好處，剝離出一條管狀的“枯枯”。然后，用小刀截取3-6厘米左右的一節(jié)節(jié)，再用小刀將一端的最外層綠皮削去約3-5毫米，使其在吹柳哨時振動發(fā)聲，再用手將這一端捏癟一點，適合吹時的“口型”，一如嗩吶頭上的形狀，這樣發(fā)出的聲音好。初做好后，大都先吹著試一試，再用小刀修理一下端口，直到滿意為止，這樣，柳哨就制作好了。
兒時記得我和小伙伴們制作的柳哨都很多，有粗的.、有細的，有長的、有短的，多種多樣。這樣就可以發(fā)出大小、粗細不同的聲音來，有的小伙伴還別出心裁，用小釘在粗長的柳哨中間扎上幾個小圓孔，如同短笛一樣，吹出了不同的音律來，真像是天籟之音，這樣以不同的柳哨取樂，別有一番情趣，也引發(fā)了一陣陣歡聲笑語。許多小伙伴見狀如法炮制，盡管發(fā)出的是不一樣的聲音，也會引來“嘻嘻哈哈”的笑聲。
吹柳哨，豐富了一個時期童年、少年的生活，使我和小伙伴們玩得很盡興，很放松，常常意猶未盡，樂不思蜀，深深地陶醉在柳哨吹出的笛音中，隨美妙的音律蕩滌著無憂無慮無窮無盡的童真和樂趣。于是乎，上學的路上往往伴著優(yōu)美的音律去;放學的路上常常隨著美妙的音律歸。即使課間休息時，有的小伙伴也會突然吹起柳哨，一哨吹起，眾哨“跟風”，校園內(nèi)吹奏出不同的旋律，柳哨的音符飄蕩在校園的上空。
我對吹柳哨情有獨鐘，我吹的柳哨聲聲曾在村子的大街小巷回蕩，我也沉浸在美妙的柳哨聲中。我朝向村子那棵500多年的老槐樹吹響，老槐樹就像一位飽經(jīng)滄桑的老人一樣，心領神會，那枝枝葉葉在搖曳著向我點頭;我朝向村東山上的“狀元石”吹響，面向村子張望的“狀元”似乎聽到了柳哨的美妙聲音，向我綻放出智者的笑臉。我吹出的柳哨聲聲，吹走了那個年代鄉(xiāng)村里單調(diào)、枯燥、乏味的生活，繚繞在村莊的柳哨聲里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還有那五彩斑斕的夢想。
我吹的柳哨聲聲曾響徹在遼闊的田野和高高的山崗，曾在田野里傳遞，在山澗里回響。我曾朝著在天空中高高飛翔的大雁吹，大雁好像隱約聽到了柳哨聲，報以“嘎、嘎、嘎”的歡笑聲，“一”字形方陣瞬間就變成了“人”字形方陣，這是對柳哨聲的回報，更是艷羨人間的美好;我還朝向在樹林間低飛的小鳥吹，小鳥聽到柳哨聲便棲息在枝頭上，發(fā)出“啁啾、啁啾”的歡笑聲，與柳哨聲遙相呼應，聲聲回環(huán)在高山曠野中。
“柳哨”曾伴我度過了歡樂的童、少年時光，給我留下了難以忘懷的印象。如今，幾十年過去了，再沒吹過也沒聽到那久違的柳哨聲了，偶爾回憶起來，還真有點親切的滋味。吹柳哨給我過去的時光留下了無窮的歡樂，給我現(xiàn)在的時光留下了美好的回味，“柳哨”已深深地珍藏在我的腦海深處。
春天的到來，勾起了我美好的遐想，我又想起了那曾經(jīng)迷戀的柳哨，那美妙的柳哨聲已打開了我的心扉，奏響了春曲，在我的心間回旋、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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