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兩寬相見兩不厭散文隨筆
曉曉一直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過一個幸福的童年?印象中,父母總是吵架,三兩天就大吵一架。開始的時候,鄰居還過來勸架,后來鄰居也不來了。那時候,曉曉年紀(jì)尚幼,對吵架的事無能為力,只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用被子把頭蒙起來,嚶嚶嚶的小聲抽泣著,慢慢的曉曉長大了,可是父母一如既往的吵架,吵得兇時還會大打出手,屋子里一片狼藉,最后還得曉曉來收拾殘局。
暑假的一天,曉曉正在自己的房間里看美劇,客廳里的父母,不知又因?yàn)槭裁,大吵大鬧起來。曉曉眉頭一皺,站起身來,走出房間的時候隨手拿起一個玻璃杯,曉曉看著正在吵架的父母,忽然覺得他們好可憐。曉曉把玻璃杯猛得往地上一摔,“啪”的一聲,玻璃杯摔得粉碎。玻璃渣從地上飛起來,落到了曉曉的胳膊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直流。父母的爭吵戛然而止。母親尖叫著跑過來查看曉曉的傷口,曉曉一把推開了母親,母親與父親面面相覷,家里的氣氛一下子尷尬得要死。曉曉斬釘截鐵的說:“過不成就離了吧!”母親一怔,隨后說道:“混孩子,說什么呢,我跟你爸不離婚!”曉曉面無表情的接著說:“我沒有開玩笑,你們盡快去辦理離婚手續(xù)吧。”最后,曉曉的父親甩門出去了,母親掩面哭了起來。
曉曉一直都很困惑,為什么別人家的父母都是恩愛有加,偏偏自己的父母總是吵架,沒完沒了的吵架?就像曉曉的好朋友小優(yōu),小優(yōu)的.母親說話時總是細(xì)聲細(xì)語的,從來沒見過她呵斥小優(yōu)的爸爸,而小優(yōu)的爸爸也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她對小優(yōu)和小優(yōu)的媽媽都特別好。
高考填報志愿的時候,曉曉毫不猶豫的填了外地一家學(xué)校,曉曉太想逃離這個家了,所以,當(dāng)機(jī)會出來的時候,她一點(diǎn)也不含糊。大學(xué)四年,曉曉很少回家,即使放寒暑假,曉曉也借口做兼職而不回家。其實(shí),那個家,早已對曉曉失去了吸引力,曉曉情愿把自己的宿舍叫家。曉曉也很少給父母打電話,打電話也只是簡單的寒暄幾句,然后就是無窮無盡的沉默,每次掛掉電話,曉曉總是要深呼吸幾口。
曉曉參加工作不久,就遇到了一個心儀的男孩子,他叫明華。明華是一個溫柔善良的男人,他用心的愛著曉曉。曉曉也很喜歡他。很快,他們就確立了戀愛關(guān)系,明華搬來跟曉曉同住。每天晚上,他們都會相擁著入睡,明華總會在曉曉快要睡著的時候說一句“我愛你”,于是曉曉在夢里都會笑出聲來。曉曉心想,幸福,大抵就是這般模樣的吧?睡不著的時候,曉曉也會想起父母,想起他們激烈的爭吵,曉曉就會問自己,父母曾經(jīng)有沒有像她和明華這樣恩愛過?或者,多年以后,自己和明華會不會也像父母那樣經(jīng)常吵架?一會兒,明華睡醒后,看到坐在床頭發(fā)呆的曉曉,又一次擁她入眠。
曉曉跟明華結(jié)婚的消息,曉曉的父母并不知道,因?yàn)闀詴詻]有告訴他們。其實(shí)曉曉跟明華結(jié)婚也是突發(fā)奇想,于是他們就去領(lǐng)了證,之后去了常去的那家四川飯店大吃了一頓表示慶賀。結(jié)婚后,明華愈加疼愛曉曉,曉曉亦更加小心翼翼的愛著明華。他們白天一起上班,晚上回來一起吃晚飯,吃過晚飯,還要手牽手去附近的公園散步。明華會時不時的帶一束鮮花回來,曉曉總是細(xì)心的把那些花插在花瓶里。好幾天,屋子里都彌漫著若有若無的香氣,明華不知道,曉曉在插花的時候,總會對那些花兒喃喃地說上幾句,然后才小心翼翼得插到花瓶里去。
曉曉跟明華共同生活了三年,三年后的一個晚上,曉曉跟明華無聲地吃完了晚餐,然后明華開口對曉曉說:“我們離婚吧!”曉曉心頭一緊,但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曉曉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不過一分鐘后,曉曉就開始痛恨這種感覺。第二天,曉曉跟明華平靜地辦了離婚手續(xù),明華搬離了他們共同的家,不,應(yīng)該是曾經(jīng)共同的家。
明華走后的一個星期,曉曉就跟公司申請了外派,公司很快就批下來了,曉曉飛去了地球的另一端。當(dāng)行走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街上時,曉曉的心情很復(fù)雜。命運(yùn)果真最會戲弄人,說好了要一起走到天老地荒的兩個人,一轉(zhuǎn)身,就各自走了天涯。明明還牽著的兩只手,卻早已沒有了當(dāng)初的溫度。
也許,這是最好的結(jié)局。而今一別兩寬,他日再見面時,希望不會淚雨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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