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馬》有感
天傾西北,地陷東南,于其之間的,則是草莽一片無際。英雄馳騁,縱四方而踏飛燕,涉寒水而履平地,一聲長嘶而越千里蒼茫,藐視了頂上的穹蒼的高遠!
然而,這一切在詩人看來卻總是“太燦爛的理想”――因而,夕陽西下,英雄落沒,又被驅(qū)入街市,終日穿街走巷在荒涼的邊陲。至此,它方才意識到,莽野之外原來另有這么一片天地……
“也許它知道那身后的執(zhí)鞭者/在人生里卻忍受著更冷酷的鞭策”――嗚呼,一個天生“渾雄”的勇者竟被一個碌碌的小人奴役著,鞭撻著!在詩人看來,這無疑不是個喜劇!我們完全可以把憤怒的洪水向他傾泄。但正如余秋雨先生所說的:他太卑微,太渺小,太愚昧,最大的傾泄也只是對牛彈琴,換得一個漠然的表情。不錯的,他真的是過于渺小了乃至于無名亦無姓,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悲劇中錯步上前的小丑罷了啊……或許它真的`知道那執(zhí)鞭者正忍受這更冷酷的鞭策。然而素昧平生,只是因了個素昧平生的他,它便甘愿忍受那眼前飄來的一道道鴻影,甘愿“不吐露呻吟”地承載著莫大的壓力然后悄悄地抖落一身疲敝佛去半點張皇,然后穩(wěn)健地揚起前蹄,然而一切的一切,又僅僅是為了能將個素昧平生的他從那“更冷酷的鞭策”中解救出一點,哪怕是一點點……
烏騅死忠,赤兔追風,昭陵六駿,長征坐騎,這么些曾經(jīng)熠熠生輝的東西,然而到了它面前似乎都顯示出了蒼白無力的一面。它只是堅忍著前行、前行、前行,然后失去全部力氣,然后帶走帶走最后一份愴然。路旁,一具未寒的尸骨,有人說是馬,有人說是英雄,有人說是圣者,還有人說這是一個崇高的靈魂……
一切都復于了平靜,魯迅說:“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彼钦娴拿褪,更是圣明的英雄。它可能也曾經(jīng)彷徨過――為執(zhí)鞭者的野蠻、粗魯而彷徨,然而它終歸還是選擇了寬容,一種令人都瞠目的寬容。然而我想,高山景行,我們剩下所能做的可能就只有吶喊了吧,和詩人一道吶喊,為它一生的智慧,為它一生的堅忍,為它一生的頑強,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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