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的鏡子散文詩

　�。ㄒ唬┢�流的鏡子

　　在一條河上，它像一個異質(zhì)的存在。

　　河流這么認(rèn)為，岸這么認(rèn)為，直到它最后也這么認(rèn)為。

　　這似乎是一種流放。

　　對于還原那些面貌，美丑與冷暖，還原所有需要還原的，這個僅次于光的物質(zhì)，

　　此時卻被困于邊緣。

　　這很像一個人，在紙張上的呼喊與戰(zhàn)勝，卻仍是某種場合的失敗者。

　　它，一次又一次地在成像里恍惚。

　　它一次又一次地對著倒影，說不。

　　甚至，曾艱難地扭轉(zhuǎn)過背面，迷惑所有的對手。

　　漂于河流，肢形已經(jīng)扭曲，即使在愈漸炙熱的外界，在冷若冰霜的言語或規(guī)則內(nèi)，

　　扭曲——已不再需要多高的溫度。

　　包括最后一道折射。雖然那一道，來自于春天。

　　也雖然，它在沉沒之前，仍然感覺自己，還能撕碎一條河流。

　�。ǘ�）墳頭草

　　每多一個土堆，就會少一只人影。

　　人影從堅固到搖晃，而這種工程，卻一直持續(xù)著。

　　站立、倒下，睜眼、閉眼，是一套自己的戲法。直至變成灰撮。

　　也有人說，這并不是最后。這是宗教和哲學(xué)的問題。

　　走過它們，仿佛經(jīng)過一列低沉的雕塑。而你要保持肅穆，要以更低的姿態(tài)走過。

　　“紙馬，香火，豪樓，美人”，它們的焚燒，也是完成誰靈魂的一次上供。雖未見幕后的簽收者，

　　但卻很想聽到一句“收到”。

　　那些上路的`“英雄”，那些訣別，那些含恨與欣足，儼如風(fēng)格各異的戰(zhàn)歌，仿佛再使一點力，

　　即可與時光同歸于盡、與山河并失。抑或，拼命握緊什么，便能抓住什么。

　　而此刻，只有一陣尖銳肅鳴的風(fēng)。所幸，它沒有采取拍下的姿勢，只是象征地掠過。這是它的留白。

　　譬如面對一個浮沉中的你，為你保留了一株野草。

　　一直搖動著，卻永無法放平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