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散文《記憶深處的淡淡清香》
油菜花又開了,盡管還只是零星的幾抹,但幽幽的清香還是肆無忌憚地鉆進了我的鼻腔。徜徉在油菜花叢中,濃濃的菜花香夾雜著馨香的泥土氣息沁人心脾。那熟悉的味道,還和我記憶深處的淡淡清香一模一樣……
兒時的我,喜歡坐在田埂上看奶奶勞作。“你自個玩,我?guī)皖I居家奶奶翻完地就帶你去買糖!蹦棠虒櫮绲孛嗣业念^,轉身投入泥土的懷抱。
春天的田野,美得令人窒息。最惹眼的是陽光下那片片金黃,金燦燦的油菜花錯落有致,盡情地吐露芬芳,空氣中到處氤氳著清香,那香味不如桂花悠遠,不及玫瑰濃烈。我探下身去,掬一朵放在鼻翼,深呼吸,淡淡的香味彌留在齒畔,讓我的喉嚨也甜甜的。
即使是在溫暖的春天,奶奶也大汗淋漓。她用力揮舞著手中的耙子,隨著耙子上積累的泥土一點點增加,奶奶的汗水更密了,肌肉也繃得更緊了。她黑黃的臉上不時滴下豆大的汗珠,在陽光的折射下,就像油菜花一樣耀眼。
“啊”的一聲,奶奶閃了腰,我急忙過去攙她。陪她坐在高起的`土堆上,我一邊給她按腰一邊心疼地“責備”她:“奶奶,又不是咱自己家的地,干嘛這么拼命啊?”“哎,都是幾十年鄰居了,人家生病,咱能幫就幫吧!”奶奶撫著腰,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翱伤蛱觳藕湍愠臣!”我氣呼呼地為奶奶抱不平!吧岛⒆樱劾宵S家是那么自私、愛記仇的人么?”奶奶盯著身邊密密匝匝的油菜花,和藹地說:“你瞧啊,這油菜花既為我們帶來芬芳,又貢獻菜油,可人卻很少在意它,它計較嗎?”奶奶寶貝似的撫了撫眼前的油菜花。我也似懂非懂地摸了摸那渾身鄉(xiāng)土氣,卻被奶奶這樣樸實的農民視為珍寶的金子般的油菜花。
日子在油菜花一年年的盛開又枯萎中飛逝。每逢油菜花開的季節(jié),我時常走進田野去感受它的芳香。在它淡淡的、樸實的味道中,學習帶來壓力,煩躁會一點點的消失。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也終于明白了奶奶所說的話。油菜花,如此平凡,這么普通,可是,它那黃色土氣的外表下,又蘊含著多么高貴的靈魂,就如奶奶一樣。
淡淡的,隨風襲來一股清香,那么熟悉的油菜花味道。只是那香味中似乎夾雜著許多像奶奶那樣樸實的農民的汗香。那香味很特別,樸素、自然、純潔與高尚,像一把鎖鎖住了我的鼻子,此后任何花香也擠不進我的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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