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化歲月,寂寞無言網(wǎng)絡散文
經(jīng)過堵車、慢步挪動的速度,本來四個小時的車程,我們開了十個小時才到家,已是晚上八點半了,天好黑,哥哥照著電筒到坡下接我們,還準備了飯菜等我們,而奶奶已經(jīng)上床睡覺了,她儼然是不知道我們要回來,但是我知道她肯定還沒有睡著,于是和先生去她房間問候,開燈走到床前叫她,她還遲遲地認不出我是誰,半天反應過來才興奮地說:“怎么這么晚,怎么沒有聽說打電話說……”90多歲的她耳朵遲鈍,常常不能暢快聊天,還經(jīng)常聽錯別人的話。
然而對于這個孫女,她卻十分希望我能多回家相伴,去年我結婚后她又會開始擔心我們的生活是否過得好,是否有房子住,是否有人關心,遠在他鄉(xiāng),漂泊不定,自然成了她最大的牽掛,其實我知道她很孤單,沒有人懂她將近一個世紀的滄桑,也沒有人陪她聊聊心事并給予溫暖的慰藉,細想來,她是把我當成了最親近的人。
有一次回去,她剛剛生完一場病,情緒悲觀,待我又要走的時候,她握著我的手說:“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只好安慰她我很快又會回來看他的!鄙旰⒆又笥只厝プ×艘欢螘r間,看得出奶奶很喜歡我,也因為喜歡我而更喜歡我的`孩子,每天要幫我抱一下,讓我洗臉刷牙、吃飯等。但是因為要照顧孩子我顯得很疲憊,也很少時間陪她聊天,時常相伴傾聽她說說村里的八卦事兒也滿足。假期結束,我又回來上班了。臨走的前一天,奶奶沉默了好久,然后輕嘆:你走了,又留下我一個人。我的心微微一震,奶奶竟對我如此依賴我,像小孩一樣。雖然爸媽都在家一起住,但是也不曾讓她有安全感。
一年一年,她總是以最后的余力做一些家務活,氣喘吁吁也不想讓別人嫌棄,也不想要別人照顧。有著農(nóng)村婦女的毅力與堅強,也有著一個女人簡單而容易滿足的愿望,用勤勞與汗水詮釋小小身軀的偉大,期望著所有家人都過得好。
歲月古老,讓一切慢慢地褪色,將近百年守著山莊的奶奶,在年老無助的時候多么希望我多回去看看她,聽她說說話,握著她的手守在她身邊,讓她不用感覺到害怕。奶奶95歲了,不知道還有多少年可以回去看她。歲月慢慢消失,時間也讓我的情感慢慢失去平衡,傾向于我如今的家庭,憂心著未來更久遠的歲月。偶爾還會在卑微的生活中蒼然淚下,不說艱辛、不說疲憊、不說委屈,只是等我老了,是否有人與我傾心相扶,守著蒼老的歲月也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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