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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劃過心海的那一片青青荷塘散文

    時間:2021-04-02 17:09:21 散文雜文 我要投稿

    記憶,劃過心海的那一片青青荷塘散文

      欣賞過許多畫卷,身臨過無數(shù)美景。經(jīng)常做夢,盡是那一片青青荷塘,在初夏的暖陽里,搖曳著絲絲風(fēng)的溫暖。

    記憶,劃過心海的那一片青青荷塘散文

      荷塘是呈長方形,寬的一頭是一片竹林,緊挨著就是幾件土墻瓦房,那是我們的家。另一頭是一塊曬壩,曾經(jīng)是生產(chǎn)隊的保管室,只是那些遠(yuǎn)去的熱鬧已經(jīng)不在我的記憶里,只有那塊曬壩,是我們兒時的聚集地。荷塘長的一邊是一條小路,還是生產(chǎn)隊里的人去趕集的必經(jīng)之路,從我家的院子后面,經(jīng)過荷塘的一邊到生產(chǎn)隊的曬壩,再延伸向遠(yuǎn)方。荷塘的另一邊是我們的私家路了,是我們家到生產(chǎn)隊曬壩的一截田坎。

      荷塘不深,原本是一塊水稻田,爸爸把他加深了些,在里面種上蓮藕,養(yǎng)了鯉魚。到了春天,星星點點,一張張圓圓的翠綠的荷葉就浮出水面,有的伸出尖尖的角,然后慢慢打開,還不到夏天到來,已經(jīng)是滿滿一塘青翠。初夏的暖陽照耀在翠綠疊嶂的荷塘,引來幾只蜻蜓盤旋在荷葉的`上空,然后稀稀落落地停留在荷尖上,像是經(jīng)不住風(fēng)的撫摸,飛走,卻久久不愿離去。

      爸爸找來了一塊薄石板,斜放在荷塘邊,媽媽就在上面洗衣服。爸爸很喜歡看媽媽在石板上洗衣服的樣子,很用力,一揉一搓,肥皂水就從衣服里流到荷塘的水里,引來幾只紅嘴的鯉魚張開了大嘴在石板邊游來游去。很多時候衣服還沒有洗完,姐姐就已經(jīng)在屋里煮好了早飯,我就一跳一跳地跑到荷塘邊,叫媽媽回去炒菜了。爸爸抱著我坐在田坎的草地上,聞著撲面而來的荷香,任風(fēng)吹亂了我柔細(xì)的發(fā)絲,輕輕地貼在爸爸已經(jīng)有些皺紋的臉上。爺爺穿著長衫,搖著蒲扇走過來,伸出雙手,慢慢地蹲下身去:“來,六子,爺爺抱回家吃飯了!”于是,我掙脫爸爸的懷抱撲向爺爺,在爺爺?shù)膽牙锇阉谆ɑǖ暮泳幊赊p子。爸爸便在后面喊:“六子,別扯痛了爺爺!”

      爺爺編了籬笆把荷塘邊上的竹林圍上,媽媽便在里面養(yǎng)了一些雞。竹林里放了大大小小的幾只籮筐,鋪上稻草做成雞窩,每天就到雞窩里生蛋。雞多雞窩少,好多時候母雞生蛋都還要排隊呢!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提著籃子在竹林的雞窩里撿雞蛋,那些母雞看到它們的蛋被我撿走,“咯咯,咯咯”地叫個不停。我把裝滿雞蛋的籃子放在地上,等到那些母雞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過來,就馬上把籃子提起來,看它們紅著臉滿臉的無奈,心里便樂滋滋的。把雞蛋提回家,給它們端來一碗白米,算是犒勞它們,它們也就不再生氣了,一碗米就能讓它們感到十分滿足。媽媽說,一碗米的雞!

      盛夏的荷塘盛滿了滿滿的翠綠,中間星星點點地點綴了一些白色和粉紅色的荷花,漂亮極了。坐在媽媽洗衣服的石板上,疊一條小船放在水里,一只手輕輕劃過水面,泛起層層漣漪,蕩著小船朝遠(yuǎn)處劃去。俯下身子,歪著頭,這荷塘立即就寬闊得像大海,小船慢慢地劃向遠(yuǎn)方,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在海的那一邊靠岸。

      爸爸戴著草帽,趁著中午的時候去看看今天是誰家在放水灌田。因為我家有荷塘,能儲蓄水,所以爸爸總是在等人家都把水田灌好了后再灌我們家的田,多余的時候就把荷塘灌得滿滿的。爸爸說:“六子啊,這大熱天的,你快點回去,等會放水來了把你沖跑了爸爸沒有幺女兒了哦!”我答應(yīng)著,然而,我只想看看爸爸放來的水能不能把那已經(jīng)劃到荷塘深處無處可尋的小船給沖出來,是不是會順著水流漂到缺口,再順著水流流下去,流到下面的稻田,再流到稻田的渠口滑到溪溝,沖到大河里,再從大河漂到什么地方,我想不出來,反正,它再也回不到這平靜的荷塘里了。想著想著,心里不免升起一絲莫名的惆悵。于是蜷縮著身子,躺在田坎的石頭上,幾張荷葉伸出來,嚴(yán)嚴(yán)實實地蓋在了頭頂?shù)纳峡眨冶愠脸恋厮。夢里,我的小船在一片煙波浩渺的海面上孤零零地漂著,突然海面風(fēng)雨驟起,我的小船在無邊無際的雨打風(fēng)吹里與狂浪搏擊,雖然搖搖晃晃,卻始終沒有沉沒!

      “六子!六子!”爺爺一手拿著小竹凳,一手拿著一根細(xì)長的竹竿,趕著一群白鵝下了荷塘!傲,干嘛睡在地上。縼,爺爺抱。”爺爺慢慢地把竹凳放在地上,坐穩(wěn),抱起懶洋洋的我!盃敔!”一股莫名的孤獨忽然襲來,冰冷著我的全身,我蜷縮在爺爺?shù)膽牙镌偎。我想再做夢,想再夢見我那只小船,想夢見我那只小船又回到了著潭平靜而溫暖的荷塘里?墒牵以跔敔?shù)膽牙锿嶂X袋仔仔細(xì)細(xì)地把荷塘搜尋了個遍,卻再也沒有看到我那只小船。淚,悄悄地流出眼角,順著臉頰滑下,滴在爺爺粗糙的手上。

      “六子,你干嘛哭了?”

      “爺爺,我的小船,不見了!”

      “傻六子!這個荷塘太小了,總會干枯的,小船劃到河里去了,還要劃到大海里去呢,六子要坐著小船出去看大?词澜缒兀 

      “可是爺爺,小船經(jīng)不起海上的大風(fēng)大浪啊!它還會劃回來嗎?我想要小船就呆在荷塘里,這里有荷葉可以為它遮風(fēng)避雨!

      “六子不怕,要想看外面的世界就要經(jīng)得起風(fēng)吹雨打!小船一定能行的!”

      白鵝向著荷塘深處游去,劃出層層漣漪,一層一層四散開來,翠綠的荷塘深處,偶爾發(fā)出“哦!哦!”的歡叫。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荷塘的荷葉開始枯萎。爸爸排干了荷塘的水,捕了鯉魚,又刨出了深陷在淤泥里的蓮藕。坐在荷塘邊,我也有一絲絲的收獲感從腦子里掠過,然而,面對荒蕪的荷塘,更多的卻是沉重的落寞與孤寂。

      爸爸說,明年,我們荷塘里還會灌滿一塘的水,還會買一些小鯉魚喂養(yǎng)在荷塘里,明年春天,荷塘的荷葉會再浮出水面,保證還你滿滿的一荷塘荷葉。

      爺爺說,明年叫你媽媽多買幾只白鵝,我們再把它們喂得又大又肥。

      姐姐說,明年,姐姐給你采蓮蓬,里面有好吃的蓮米。

      媽媽說,明年生蛋的母雞會再多些,我們可能還要多做兩個雞窩。

      我高興地拍拍手,笑了。

      我等,我等我家的荷塘又一次地灌滿了水,等到又一年翠綠滿塘。等到竹林的雞又開始排隊生蛋;等到媽媽又可以在荷塘洗衣裳;等到爺爺又把一群白鵝趕下水;等到荷花的花瓣開了又落,留下了光禿禿的蓮蓬等著姐姐去給我采回。我心里還想等,我的那只小船又劃回荷塘。

      我等......

      那年,姐姐出嫁了,穿上了新嫁娘衣服的姐姐,是從青青荷塘邊上走出去的,我久久地坐在荷塘的石板上等姐姐再回來;那年,我家沒有養(yǎng)白鵝了,我趴在爺爺?shù)膲烆^上,就像當(dāng)初蜷縮在爺爺?shù)膽牙镆槐楸榛貞浿鵂敔斦f的話,等著爺爺從墳頭里爬出來抱我回家;那年,我家的荷塘再也沒有發(fā)芽,荷塘的水已經(jīng)干枯,一片荒蕪。我跪在爸爸的墳前,我知道,我再也等不回那片荷塘;那年,我的小船開始與狂風(fēng)搏擊,與巨浪對抗,直到現(xiàn)在,雖然一片風(fēng)雨,卻始終在遠(yuǎn)航!

      輕輕梳理著媽媽早已花白的頭發(fā),思緒劃過心海那一片青青荷塘!翱┛⒖┛......”媽媽說:“六子,快去雞窩里撿蛋去!”樓房的屋檐下,生過蛋的母雞剛剛跳出雞窩。媽媽說:“六子,明年我還要多做一個雞窩,多養(yǎng)幾只雞給你們生蛋吃。”

      我等,我更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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