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糖,一天堂散文
秋風(fēng),枯草,幽徑,獨行。
每天往返在學(xué)校與家必經(jīng)的路上,懷揣著一日復(fù)一日的擔(dān)心。盡管他每天都穿著一雙令他行動不便的寬大的軍旅鞋,但我仍害怕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把我嚇成他的同類。
今天不是個特殊的日子,拐角處卻顯得異常惹眼,那地方多了個人——花白的發(fā)絲,蒼老的面龐,藏青的外衣——一個老奶奶在瘋子的定居地——垃圾箱旁走來走去。
我著實吃了一驚,這多危險。
瘋子起身了,我的心一提,不自覺地往旁邊走。瘋子走到老奶奶身旁呵呵一笑,手里提了一根木棍。天啦,我差點喊出聲來。瘋子又呵呵一笑,把棍子捅向了垃圾箱,在里面搗來搗去。只見他定睛,彎腰,手伸進去又拿出來后,手里就多了個礦泉水瓶。他又朝老奶奶呵呵一笑,隨之把礦泉水瓶放進了老奶奶的麻袋里。
原來如此。我終于舒了一口氣。
再一次經(jīng)過拐角時是一個普通而特殊的日子。
老奶奶正緩緩地停下三輪車。下車沒幾步,一陣晚秋的冷風(fēng)吹過,老奶奶吊腳樓般的褲腿晃晃悠悠的,搖搖欲墜;一根根白發(fā)像落盡綠葉的柳枝在風(fēng)里搖蕩著。
她朝瘋子走去,緩慢的腳步似乎要將此刻凝住。
她招了招手,瘋子就拖著大鞋走了過來,傻傻地看著老奶奶,樂呵呵地。老奶奶把手伸進口袋里摸索著什么,口袋薄薄的一層布不時凸起。終于,她掏出一把用紅色亮紙包裹著的糖。瘋子就像小孩子一樣地捧出雙手,接過那把糖,樂呵呵地朝糖笑,又樂呵呵地朝老奶奶笑。
我依舊向前走,這時,我看見了一張熟睡的'臉,一個兩歲左右的孩子在三輪車里甜美地微閉著雙眼,嘟著桃紅的小嘴。
這是一種真正的親近,一種純凈的親近。
轉(zhuǎn)過頭,老奶奶晃著雙腿走向三輪車。瘋子突然跑向角落提了一個塑料袋趕來,這塑料袋里裝滿了礦泉水瓶。
陰沉的天空中,陽光從縫隙里溜出來些許,夾著秋的寒冷但并不讓人覺得寒意。
一把糖,一天堂,糖紙最閃亮的光與秋日的陽光一起照亮了我心底柔軟的角落:不分貴賤,沒有高低,他們相互給予,互相溫暖,越過人世間的艱難,讓人看到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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