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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綠水散文
喧鬧的城市已經很難找到一塊足以長出一片林子的泥土,所有的泥土都披上了堅硬的水泥或是柏油,有的只是這兒一個,那兒一個讓泥土呼吸的“氣孔”。賴以呼吸的“氣孔”都綻放出了顏色,唯有這些顏色才讓城市不至于窒息。望著這些星星點點,在鱗次櫛比的高樓間裝飾城市的綠樹花草,我的眼前又浮現出另一幅山水畫。
那是個有陽光的日子,我遠離了城市,沿著水泥路去尋找青山綠水。起初的時候,我看到的路面都是水泥,漸漸水泥的路少了,最后只有一條彎曲的水泥路在車前一直延伸。
有村莊的地方,就會有路;有腳跋涉過的山,山路就會形成。不知行了多久,我的視野被綠樹野花充盈,我的耳聽到了小溪在彈奏著動聽的行進曲。披著水泥外衣的路越來越少,綠樹麗花越來越多,青草一大片、一大片地出現,群山也開始不斷往車后跑,一條小溪在前面如迂回的白帶……我實在有些按奈不住內心的激動,叫朋友停車觀景。可朋友說,這才剛剛開始,前面還會有更令人陶醉的山水。車又往前行了一段路,在一條小溪邊停了下來。
我急切地從車上下來,新鮮而帶著馨香的空氣氤氳著我,人頓感神清氣爽。平日里居住在城里,空氣是渾濁的,帶著污染,夾雜著穢氣,吸進心里,讓精神也常迷茫。今日,單是這山里的空氣就足以讓我陶醉,我靜靜地立在那里,閉目養(yǎng)神。我要在這清新的空氣里進行沐浴,洗滌在城市里染上的灰塵與污穢。空氣里,有新翻泥土的氣息,有山花的清香,我的身心宛如浸泡在漂著花瓣的,溫暖而舒適的溫泉中,清爽無比。
我靜心凝神,耳邊有彩鈴響起,原來是有山泉在縱情放歌。順著歌聲,我看到一泓山泉正從遠山中潺潺而來,不彷徨徘徊,只是沿著山勢歡喜向前。我走近一看,水真的很清,可以看見泉中沙石,看見小魚的游動。流動的清泉是不息的生命與靈魂,是無窮的力量與信心的象征。它們就這樣向前,向前追尋大海浩瀚。
站在清澈見底的泉邊,聽春泉叮咚,望山泉潺潺,靈動著我內心不盡的感念。童年的頑劣,少年的懵懂,青春的惆悵,親人的離去,逝去又藏在心底,時隱時現……我就這樣躊躇而行。歡喜而前的山泉,你能否告訴我,為何總要等到失去了才知珍惜,痛過了才能量出愛的深度。多少時光已去,青春不再來,還有多少時光正從生命之泉的源頭汩汩而來呢?我又能珍惜多少,記憶又能收藏多少呢?愛之我所愛,惜之我所惜,在愛惜中將生命之泉滋潤塵土。
踩著大塊的青石蹲下,我看到了泉水中有無數的綠影、山影。春光讓樹、山在泉中成影,有影子的地方,清泉成了綠泉。假如把這綠泉比著綠寶石也為之不過,因為這泉還煥著波光,波光還是躍動的,叫你不得不發(fā)出贊嘆。流動的生命之泉,有多少美好成了影子,鑲嵌在記憶里。望著水中成了影的自己,心中突然有些失落。我失落了什么呢?哦,我想起來了,許多的時光都遺失在流年里。
我輕輕地捧一手綠泉抹臉,于是泉在我手剛觸到時,蕩漾出無數的水暈,水暈漸散漸大,最后便完全消失在向前的泉水中。記憶長河中的那些人與事,又何嘗不是如此。起初是清晰的,漸漸便模糊,最后就完全記不起影像;蛟S是因為新的泉水要不斷往前涌,在記憶的長河里,你不得不騰出一些空間讓新人新事留存。泉真的好清涼,我干燥的臉開始被滋潤,我又將手浸在泉水中,泉水清涼了我神經,也清醒我的神智。我低頭飲一口清泉,甜絲絲,潤心潤肺。
似水柔情,水是神韻的;上善若水,水是深邃的。水是靈動的,依水作畫,依水放歌,依水賦詩。單是一詞牌“水調歌頭”,就演繹出無數的詩篇。一曲琴音“高山流水”,令天下多少知音傾倒。何況這綠水涓涓,碧波蕩漾的山泉,更是讓我流連而往返。
綠水與青山總是自然為一體,在泉流的兩旁不遠處,我看到了連綿的群山。雖然這里的群山沒有大興安嶺那樣一碧千里,卻也是目之所及都是綠的。一條山脈將無數的嶺串聯起來,每個山嶺都有各自的姿態(tài)。它們沒有桂林的山那樣秀,卻都有自己的風采;沒有桂林山的險,卻也有其陡峭之處。那些個山千態(tài)萬狀.活像大地這位藝術師造出的許許多多藝術品,都一下子涌到了我的跟前。姿態(tài)萬千的小山嶺,春來讓樹木發(fā)芽,夏來讓樹木蔥郁,秋來讓黃葉飄零,冬來讓樹木歷練,一季季,一年年讓無數的樹木在其懷中演繹它們的故事。不管有沒有觀眾,所有的樹木都這樣進行著自己的表演。落地為生,生命是演員,不為誰演,只為生存下來,活著走下去,不特意為出彩而做出驚天的舉動。望綿延青山,我卻對蕓蕓眾生有了淺薄的認識。
這里的山見不到嶙峋的怪石,每一座嶺都有著自己的外衣。有的是一山的松林,有的是一山的杉林,有的是一山的竹林,或是各種樹木參雜在一起,很少見到有那一塊山嶺是裸露的。遠望山林,郁郁蔥蔥,踏進林中,腳下是綠草,頭上是綠葉,綠與綠之間還夾雜著各種各樣的叫不出名字的野花。人立于期間,仿佛自己也被染綠了。陽光透過葉與葉之間的縫隙,將光點落在青草上,那又是一番迷人的景象。我又看到了一只彩蝶正在林中飛舞,時而落在枝頭,時而落在草尖,時而落在花叢,那么地自由,真是羨煞人。
走出林子,我看到片片白云于林的上空隨風飄浮。青山之外還是青山,青山重重疊疊。遠的與天相接,與白云嬉鬧,近的沉穩(wěn)厚重,守望蒼天。面對青山,我心豁然,世態(tài)萬變,青山不變,再高的權貴,高不過山,再矮的山嶺也會高過海面。
山因水而長青,水因山而秀美,有形的山,無形的水,有頭的山,無盡的水,水是永恒的蔚藍,山是長青永駐。山與水交融,是靈動與沉穩(wěn)結合,是靜與動的搭配,是智與仁的相互補充,它們是如此的默契,沒有邀約,自然而成。
悠悠白云,綠草青青,突然一只鳥從林中飛向云端,我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如鳥一樣有一雙翅膀,在山水間飛翔。然而這是枉然,也是夢幻,終將只能是借助想象來達到心靈的飛翔。
古人云:智者愛水,仁者愛山。我不是智者,也不是仁者,卻也愛這大自然的山山水水。今日我在青山里漫步,在綠水間遐思,領略了水的靈動,山的沉穩(wěn),可我更感覺只有山水相映,才能成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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