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那棵古榕抒情散文
家鄉(xiāng)村前的那棵古榕樹,對全村人來說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榕樹。這樹有著巨大的身軀,8個人合攬還抱不過來,樹枝夸張地伸張著,像一把巨大的綠傘遮天蔽日;長長的“胡子”長滿了樹的胳膊、手臂和脖子,粗壯的樹根爬滿了周圍幾十米的地方,有些已被村民坐得滑溜溜的,像一張張上了光油的.低矮長凳。
夏天,散發(fā)著咸味的海風吹來,中午納涼的男女老少都愛往這樹頭湊。在這兒老人講的故事古老久遠,而且不斷地重復,年青人一聽便哄堂大笑;而年青人講的故事則不斷地翻新,但都免不了帶點“葷”的,姑娘聽了兩頰泛紅,雖有點不好意思,卻總不忍離開,有時她們會拿起草笠嗔怒地拍打一下講故事的人,笑笑說:“該死的!”到了晚上,年輕人便集到這兒,有的打情罵俏,有的輕聲低語。而老年人卻知趣地坐到遠一點的樹根上怡然自得地抽著水煙。勞累了一天的人們總算能在這兒散發(fā)一下純樸的粗獷和野性的溫馨。
這棵古榕少說也有500年了。它經(jīng)歷了幾個朝代的風風雨雨,粗大的樹干中間是空的,能一次容下四五個人。據(jù)說有一次日本鬼子進村,幾個村民來不及逃跑,便擠到這榕樹的樹肚里,躲過了一劫。文革時開宣判會也會在這樹下進行,有些“犯罪分子”就被綁在垂下的樹根上。改革開放后,附近幾個村的小商販總愛挑著糯米粑、涼粉、姜糖之類的零食到這兒叫賣。小時候,身上有錢沒錢都愛往這棵榕樹下湊熱鬧,現(xiàn)在想起來仍然感到很親切。
由于這棵古榕長得特別高,而且枝葉茂密,因此成了我們村里的標志物。捕魚的人在很遠的海上都能看到這棵樹,即使是晚上漁歸,船兒也迷不了路。從外地來我村里的客人問路,只要告訴他以這棵樹為參照物,客人都能找到要拜訪的人家。
然而,不久前,這棵連著全村人的心的古榕卻被砍掉了。我心里難過之余,連問幾位村里人:為什么要砍掉這棵樹?他們都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是居住在這棵古榕后面的一戶人家,認為這棵樹是“鬼”樹,擋住了他家發(fā)財?shù)穆,便叫人砍掉了。真是愚昧至極!這樹擋土保水,防風遮雨,有哪一點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