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坐電車記憶散文
上世紀的六十年代,我出門乘坐最多的是有軌電車。首先電車比汽車票價便宜。一般是兩站地一分錢,二分錢起步。比如從天津西北角到勸業(yè)場六分錢,而乘坐公共汽車同樣距離需要一角錢。從西北角到北站也是六分錢。其次是電車站與站之間設置比較短,下車后離目的地較近
那時的有軌電車時速大約25公里,而且車站之間距離短,車速明顯比汽車慢。車頭車尾都裝有操作臺,電車可以不用更換車道,只需將車頂上的天線改變方向,翻到另一邊,就可以往回開。有的電車除了自身車廂外,后面還拖著一輛較小的車廂。車內(nèi)的座椅都是長木條椅,背靠車窗圍成一圈。
小時坐電車,我不愿坐在木條椅子上,而喜歡跪在椅子上看車外風景。如果是中午前后乘車,電車行駛在北馬路或南馬路上,陽光照在電車上,會將黃色車廂的.身影,映在馬路南面店堂的玻璃上。不太平整的玻璃,會使車影像一條黃龍上下舞動,非常好看。從車廂看車外同行的自行車,仿佛他們在向后蹬車——這是因為自行車的速度慢而產(chǎn)生的錯覺。
有時,我也愿意站在駕駛臺旁,看著司機如何扳動一只水平放置的搖把,控制車速。為了提醒行人和車輛,還不停地踩踏腳下的鈴鐺,發(fā)出有節(jié)奏、悅耳的“叮當”聲。
在東北角和金剛橋之間的大胡同地段,因道路狹窄,變成單向車道。當電車行駛到這一地段時,司機都要放慢車速,確認對面沒有車輛駛來,才能通過。否則,只能停車等對面車輛駛過后,才能行進。
在北門西站(原第二中心醫(yī)院旁),有個公共廁所,司機在該站停車時,有時順便去廁所方便。有一次,我和哥哥去北門回家路過這里,看到電車門敞開著,操作臺上沒人,知道司機師傅上廁所了,便調(diào)皮地登上車,還沒來得及下車,忽然感到雙肋被人鉗住,雙腳離地被托了起來。原來司機師傅回來,看我正車門口要上沒上,好心將我送上車,結果嚇得我喊了起來:“我不坐車!我不坐車!”非常難堪地和哥哥走回家,一路上沒話。
電車在天津是一段段消失的。1972年底,天津市拆除了四面城及中山路最后一段電車道,進入了汽車公交時代。
兒時乘電車出行,不僅記載了我乘車的愜意,更是一段美麗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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