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家園散文

　　小時候鄰人家的媳婦抱了娃，老祖母回答我那是從地里撿的。

　　我便很希望在地里撿到一個娃，撿到一個白白胖胖一逗就樂的娃。但我終究沒有撿到。直到念初中了才終于明白了娃的秘密，才終于想先找一個能與我做那種叫做伴侶或夫妻的女孩。

　　突然有一天，我木木地停止了心律。瞪一雙灰暗的眼睛盯著滿天光禿禿的枝頭……雪來了，是另一種花……這潔白的透明的小小的雪花落在我的掌心卻是忽兒就沒了。待我尋時，她已是一滴清淚，汪著我的影子。

　　于是，我開始做夢。

　　在另一個世界，綠野無邊，鳥語花香，麗人如叢……我興奮了，我激動了，我唱著愛的歌一路走來……然而，這夢很快就結(jié)束了。一聲雞鳴，那輪按部就班的太陽就烤化了那個世界。眼前復(fù)現(xiàn)出一方窗口，一街行人，一片建筑……現(xiàn)實得像鐵一樣硬的這個世界確是令我生畏了。不用說小販的叫賣和行人的爭吵還是車輛的喧嘩，就單是那朱唇紅指的女孩，女孩昂貴的眸光和俗氣的舉止就令我寒冷地縮起了身……因為我深知，我除了擁有一泓燦爛的夢已是毫無能打動她們的金質(zhì)。

　　我轉(zhuǎn)過身，背向窗口和已是熾白的太陽。

　　在我面向的老壁上便演繹出遠(yuǎn)古的祖先……一群崇神的，只知勞作的人們拿來大野的.荒草編織一條又一條繩索。而后便為自己的女人孩子連同自己以這些繩索拴住手腳。他們小心而忠厚地居守一片小小的土地，種植莊稼和文化。

　　終于，我愛上了那個哭倒了長城的女子，她卻寧死不改嫁地迫我長長地喟嘆，讓我久久地悔恨不是那個給砌進(jìn)了長城的漢子……|

　　突然一聲門響。急回頭，卻見一個白衣女孩飄進(jìn)屋來。

　　一雙并不很大卻是杏圓的閃爍著一種雪光的眼睛，兩瓣巧艷的含著晨露的妙唇，細(xì)高的身材，絕美的風(fēng)韻……我揉了揉眼睛，見她還在。又揉了揉眼睛，見她仍是還在……我似淡忘了哪兒見過她的……我卻似乎想起那聲門響，那分明不是門的響聲，而是遠(yuǎn)古的那顆碩大的葫蘆的脹裂聲……

　　夢！是夢？

　　我突然不敢再動一動，不敢再步入另一個世界。

　　夢著人生

　　現(xiàn)實的殘酷，尤如降生時啼哭的預(yù)兆。如果尚未于大悲大痛中死去一回，尚未于死去一回后復(fù)活過來。人，要在生命的路上瀟灑地走下去，還是要拄著夢——這根祖?zhèn)飨聛淼墓展鲀骸��?/p>

　　記得很小的時候，就有夢了。且總好在夢里騰空而飛。老祖母說夢里飛就是成長。如此，我便常常地在夢里飛。后來，我突然自己已經(jīng)不再長個兒了，可還是會夢見飛。于是，我想老祖母所說的“成長”并不一定僅僅局限在長個兒上……再后來，我讀了一些有關(guān)夢的書，并且也有了一本《周公解夢》放在枕邊。只是，對夢我依然是懷了一團(tuán)霧。

　　直到有一天，有個活得夠了的鄉(xiāng)友問我人為什么活著時，我才忽然地重新面對了夢。是的，我回答鄉(xiāng)友的話并不錯，“人是為了夢而活著”。此時我所認(rèn)識的夢，已不再僅僅屬于那種睡去后所呈現(xiàn)出來的幻象了。

　　夢，并不都是幻象，它更應(yīng)該是一種方式和態(tài)度，是一種預(yù)知和勇氣。有的夢破滅了，有的夢誕生了。從小到老，誰又不是在埋葬和培育一茬又一茬美麗的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