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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花盛開的日子里散文

    時間:2020-12-30 14:16:55 散文雜文 我要投稿

    菜花盛開的日子里散文

      土地?zé)o邊無際,菜花就那么毫無遮掩地開,黃的燦爛,黃的耀眼,麥苗反而成了點綴。一個又一個村莊被黃黃綠綠包圍,我擁春而坐,滿懷陽光,這樣的時刻,時光似乎都散發(fā)著清香。

    菜花盛開的日子里散文

      故鄉(xiāng)很偏僻,一條蜿蜒起伏的河流圍繞著,長年流動不息。菜花長在河邊,一洼又一洼,黃得不忍直視。菜花盛開的日子里,父親最忙,他從土坯老屋牽出那頭黃牛,抗出犁耙去犁春地。春地夾在一塊塊菜花和麥地之間,土地上有黃、有綠、有黑,三種色彩涇渭分明。

      父親很有力氣,他的聲音特別響亮,吆喝老牛從地頭一邊到另外一邊都能聽到。犁春地對父親和老牛來說,都是相對輕松的活計。年內(nèi)已經(jīng)犁過一遍的土地,經(jīng)過冬天的霜凍,明顯松軟了許多,父親趕著牛,牛踩著帶墑的土地,很是愜意。

      天空是瓦藍(lán)色的,像是被清洗過一般。從丹江河里倒映出來,那白色的云,似乎觸手可摸。很多和父親一樣犁地的鄉(xiāng)親,他們隔著地塊大聲說話,興趣高的還會停下來,讓牛自顧自地站著,幾個人湊成堆,掏出香煙,一人發(fā)一根,一根火柴點著,幾個人頭對著頭就著一根火柴把煙燃著。那些煙圈,飄飄悠悠地隨著他們的鼻尖冒出來,而后冉冉升空。

      他們互相商量,春地該種啥苗,最好不能重茬,那樣土地少了養(yǎng)分。能結(jié)鄰種植更好,這樣無論是鋤草,還是收秋,都有說話的人。故鄉(xiāng)的人愛熱鬧,哪怕是鋤地也不愿意一個人寂寞著。

      挨著河邊的村子啥都缺,就是不缺土地。頭一年秋天漲的河水,經(jīng)過一冬一春的退消,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村子。那些裸露出來的土地,我們稱之為“河地!贝笃暮拥厝缤P旋仰臥的巨龍。

      父親很少去犁河地,他說家里的地夠種了,生活還算好過,那些地讓村里人去犁吧,有了那些不用交公糧的土地,鄉(xiāng)親的門的日子會好過些。母親說父親覺悟高。父親說村干部就要為群眾多考慮。

      那些年,春暖花開時,父親最忙,他放下手中的犁鏵,就要匆匆趕去村部,為了給鄉(xiāng)親們爭取水淹地補貼。

      菜花盛開的日子里,也是故鄉(xiāng)最難熬的日子。如今覺得特別美麗的季節(jié),那時候被稱之為“黃春上”、“青黃不接”。野菜是過日子的必須品,有了長在地頭、河坡上的野菜,故鄉(xiāng)稍微豐滿些。

      不管日子怎么樣,春天總是極其熱鬧的,特別是養(yǎng)蜂爺爺?shù)姆鋬,一大群一大群,跟開會似的湊成團,嗡來嗡去,讓貧瘠的土地生動了許多。幾十箱蜂箱一字排開,一拉溜好長。河邊的白楊樹林子里,養(yǎng)蜂的爺爺就著幾棵樹,搭一間很小的窩棚。別看窩棚很小,鍋碗瓢盆啥都有。村里人說讓他回村吃飯,哪家都不缺他一碗。他笑著說那些蜂不能離人,正采蜜呢,得抓緊。

      我經(jīng)?吹剿麕е艽蟮暮谏喚W(wǎng)帽,遮擋得看不見腦袋。彎著腰忙,忙著,忙著,那腰便彎成了一張弓。一年又一年,當(dāng)我吃著甜得膩人的蜂蜜時,總會想起那腰,彎得似乎能頂著天。

      不知道哪里來的鸕鶿,好幾十只,沿著菜花長長的堤,一搖一晃朝河邊走去,在主人長長的竹竿下,一個個撲棱著翅膀跳下河,肥碩的身子扎進(jìn)深藍(lán)色的河水中,蕩起一圈圈漣漪。那些鸕鶿只要一下下功夫,便一只嘴里咬著一條亂撲騰的小魚探出水面。

      主人揪起它們的脖子,強行把那條小魚拿出來,扔進(jìn)桶里。鸕鶿不甘心的看一眼,垂涎欲滴的'又一次跳下河水,這樣的次數(shù)不斷重復(fù),于是,那桶里裝滿了活蹦亂跳的魚,日子在那些桶里,上了顏色。

      菜花開得沸騰的日子里,我把一本又一本書放在挖野菜的籃子里。抽出一些閑暇的功夫,趴在青草茵茵的河堤上,翻一頁,再翻一頁,那些頁面里,似乎藏著一世的光亮,讓身畔的青草變得各位美麗。

      我的夢想,在一頁一頁的書稿中漸漸飽滿,在柔軟的心里,長出一份輕盈的童話,慢慢延伸成一份沉甸甸的希望,最后和開花的草一樣,在故鄉(xiāng)的土地上,結(jié)出一份厚重的果實。

      很多年前,我沿著故鄉(xiāng)的河地,菜花地,拔起一棵棵野菜,喝著清涼的河水,一路走來,在磕磕袢袢,跌跌撞撞中慢慢學(xué)會堅強,在生活的起起落落中學(xué)會安然,在父母親和鄉(xiāng)親們鼓勵的眼神中走向遠(yuǎn)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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