訣別般地送別經(jīng)典散文
在圖書館上書時,無意中看到書架上的一本書,其名曰《十八相送》。作者,蘇童,不曉;內(nèi)容,亦不知道,按照它所在的書架,應(yīng)該是一些關(guān)于青春故事的散文吧。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只喜歡這個書名。“十八相送”,僅四個字,簡單而深沉,足以在我的腦海中形成一幅無以言說的送別圖景了。
“君自保重,我心送你三十里!闭Z出清初大思想家王夫之。據(jù)說,王夫之宴請遠(yuǎn)方來客,宴罷友人歸去。其時王夫之病體難持,無法遠(yuǎn)相送,在家門口對友人說了上述一句話。待友人復(fù)返取遺漏之物時,發(fā)現(xiàn)王夫之仍立于家門口,心里算著友人離去的里程呢!這個故事,我是在一本雜志上看到的。當(dāng)時,就特別的感動心戚,有一種久違的'溫暖撲面而來,舒服得直想流淚。那一句話,那一種舉動,詮釋了送別的最高境界——心送。“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但是,心中的送別卻可以綿延千萬里,穿越時空界限,抵達(dá)生命的盡頭。
自古多情傷離別呵!談及送別,最先想到的,還是古色古香的古人之送別詩詞歌賦。最壯烈者,生死之送別也,有易水旁,風(fēng)蕭蕭,高漸離鼓歌“壯士之一去不復(fù)返”于荊軻;兵圍垓下,四面楚歌,霸王別虞姬,劍起劍落,香消玉殞,空留“虞姬虞姬,奈若何?”最凄美者,心上人之送別也,有柳永的“蘭舟催發(fā)”之下,還“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咽”。《西廂記》中,張生別鶯鶯上京趕考,鶯鶯不舍:“恨分別得早,恨相見得遲!笔菈蚜乙埠,是凄美也罷,它們總能穿越千年的歷史,觸動我們心底最柔軟的那根弦,引起共鳴。
“送君南浦,傷如之何”、“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送君千里征戰(zhàn)沙場出生入死相見無期般的訣別,抑或是辭鄉(xiāng)出外游學(xué)赴考遠(yuǎn)調(diào)任職雖歸期未定然總有再會之日般的暫別,在古人看來,都是摧心的。說什么“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說什么“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喲,那只是少數(shù)人的豪邁壯闊之言?v使心中千般不舍萬般不愿,縱使肝腸寸斷淚已成冰,也定不在歧路沾巾,只為給遠(yuǎn)行之人一個安心。是的,總是這樣的,不能相伴同行攜手共進(jìn)時,就好好地活著,即使是壓抑著,也要讓他們少些擔(dān)心,就算牽掛起來也沒有后顧之憂。所以,揮手與揮淚,一樣的深情,一樣的令人動容。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所以,天下就有了免不去躲不掉的送別。兒女別雙親,妻別夫,手足之別,朋友之別,一個人,一輩子,一定會遇上或多或少或這或那的離別。在送別與被送別之間轉(zhuǎn)換,在送別主角與旁觀送別之間變化,生活至今,我是對送別有了切身的體驗并由此而產(chǎn)生了一種敬畏。是的,我敬畏著每一場送別,敬的是送別時人們撼天動地的真情流露,畏的是送別后那種“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相見”的時空滄桑。終究是怕了世事難料的真理。有多少人會想到今日一別竟成永別?又有多少人在永別突然降臨時,空余遺恨?
敬畏送別吧,就像敬畏生命一樣。敬畏送別,就要在珍惜每一次相聚的同時,也珍惜每一次的送別。說得危言聳聽點,就是把每次送別都當(dāng)成是訣別般,珍視。作家池莉曾在一篇散文中說,“我開始傾聽,看不見的地方,那鐵軌的絮語,它在悼念那無數(shù)次在時間上不可逆轉(zhuǎn)的別離。去年的別離,前年的別離,前生的別離與今世的別離,都是不可逆轉(zhuǎn)朝死亡走去!卑阉蛣e當(dāng)成訣別,不是要上演呼天搶地泣不成聲死活不舍,而是心有靈犀心照不宣心意相通,不管是我送你還是你送我,都能讓對方真切感受到送別之人的在乎與牽掛。
珍惜每一次的送別吧,該釋放的情感就盡情釋放,酣暢淋漓痛痛快快,不留一絲遺憾;該壓抑的總要忍住,讓愛靜靜彌漫,纖塵不染樸實無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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