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深深散文
那天午后大雪彌漫了整座城市,除了疾馳而過的汽車就很難見到別人的身影,雪源源不斷地向這座城市傾瀉下來,獨自在這風(fēng)雪中前行著實艱難了些,還沒有走多遠,這綿軟的雪就將我拖累得疲憊不堪,正好在十字街口有一個不大的公園,心想在那里休息等這雪停了再回去不遲。
公園不算大,除了幾樣華麗的雕像、樹木,還有一條深深的回廊,夏天的時候回廊里面最為熱鬧,附近的老老少少閑來無事總會在這里納涼,也總是很擁擠,只是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根本沒有人會到這里來,甚至根本不會有人再去想它,被遺忘的后回廊顯得格外寬敞也格外的潔凈,不管有沒有人它依然屹立在這里,并沒有被這風(fēng)雪所吞噬,更沒有因為孤獨而黯然失色。
那天我剛走近回廊,就看見里面有一位美麗的少女,輕踮著腳尖無所顧忌地微笑和舞蹈,我不自覺地愣在了那里,就在她快樂的轉(zhuǎn)身時,她發(fā)現(xiàn)了我,當(dāng)深情的目光互相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她忽然停住了優(yōu)美的舞蹈,甚至臉上的微笑也在此刻戛然而止了,此刻我倒是有一絲甜蜜和溫暖的笑留在了嘴角,她的臉亦泛起了一絲紅暈,相信那不是因為寒冷或是因為剛才的舞蹈而形成的。
“真好看!
“嘻——”她羞澀地低下了頭默然不語,就那樣一直站在回廊的柱腳旁,看著那紛飛的雪,而我就那樣看著紛飛的雪連同她的側(cè)影,不知過了多久,這滿天的雪依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可時光匆匆絲毫沒有顧忌我們這兩個在偶然間相遇的人,當(dāng)夜幕過早地落下時我們?nèi)酝A粼谀遣谎砸膊徽Z,只是看著幻想著、掙扎著、期待著。
“你——”
“若凡!蔽覄傁雴査拿,或者告訴她我的名字,而她卻那樣不自覺地脫口而出,似乎她已經(jīng)等待了很久,似乎很期待我去問她,那一刻她忽然天真得像個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地走出了回廊,在那潔白的雪中優(yōu)美地畫著圈一次又一次的。
“唉——”那短短的回廊為何不能再修建得更長一些,最好延伸到她的家門口,最好延伸到她的心里,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無助地嘆息著,直到最后整個世界都被這白雪徹底淹沒了。
第二天雪后初晴甚是寒冷,可我還是早早地就來到了這里,要在以往我總會睡到日頭高升,然而那天我卻起得異常的早,因為昨夜的夢里總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向我召喚,這心中亦有只小鹿在亂闖亂撞,我不自覺地來到了這里,來到了那深深的回廊,雖然這回廊偏離了我要去的地方,但我無論如何都繞不開它,甚至在那里逗留了許久,直到同事打電話催促我才默默地離開了那里,離開了那深深的回廊,也離開了她。
之后的日子,我的到來和歸去都會從這里慢慢地經(jīng)過,同時也會在這里靜靜地待上一會兒,這更像是在等待,然而忽然有那么一天,寂寞的回廊里忽然多了一尊雪人,我不相信這是哪個淘氣的孩子在這里留下的,因為在外面的雪異常的厚重,想從這里經(jīng)過的人總會深陷其中,沒有無緣無故的人會隨隨便便經(jīng)過這里,地上也沒有凌亂的足跡只有我和她的,相信一直以來她都在某個角落里偷偷地注視著,只是我怎么也覓不到她的蹤跡。
那天,我匆匆地闖進了附近的一家花店,迫切的心情著實嚇壞了那個賣花的姑娘;
“我……我好像愛上了一個人,你能給我一束花嗎?”異常興奮的我,向那個個賣花的姑娘大聲地說道。
“先生你、你、你想要什么花兒?”賣花的姑娘指著身后各式各樣的花不知所措,我亦是焦頭爛額。
“你沒有戀愛過嗎?你沒有喜歡的'人嗎?沒有人愛你嗎?”賣花的姑娘哽咽著喉嚨,不斷地?fù)u著頭,不知是被我夸張的表情還是我激烈的言語所驚嚇到了。
“這是玫瑰,相愛的人都、都會用它作為禮物的!蹦莻賣花的姑娘從身后隨手拿出了一朵鮮艷的玫瑰交到了我的手上。
“嘿嘿——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也會學(xué)著去愛或者被愛。”我興奮地對著那個賣花的姑娘說著,隨后我便拿著此生第一次買的那朵花來到了那深深的回廊。
“輕音——”那是我的名字,在那樽雪人的身上我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只是希望她能夠知道或是被遺忘。
也許這并不是偶然的,或許是命運將我們要以這樣一種方式聯(lián)系在一起,之后我們便用這種方式聯(lián)系,一個蛋糕,一份巧克力,一個怪臉和一些難解的文字,我們看不見彼此的身影,聽不到彼此的聲音,我們就這樣在看似的虛無中,不斷地幻想,不斷地渴望,不斷地追尋,甚至到最后我都開始希望不去遇見或是聽見,似乎我們都不在乎形式上的,因為我們都清楚,紅塵依舊置身其中不過是又一種束縛,而心的追逐和相通才是永恒不變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深深的回廊早已成了我必經(jīng)的路,成了一個溫馨的家,雖然簡陋雖然一無所有,可無論是在夢里還是在這現(xiàn)實,不管偏離現(xiàn)實有多遠我都心甘情愿地徘徊于此,只為了那一個美麗的身影,一個難解的謎。
然而突然有那一天,冬日的積雪在陽光的作用下越發(fā)的粘稠起來,我的腳步也越發(fā)的沉重,剛走到公園門口,地上的皚皚白雪全都消失不見了,它被人打掃了起來,堆成了一座又一座雪堆,因為便于行走和尋找,所以越來越多的人從這里經(jīng)過,回廊里所有關(guān)于她的訊息全都消失不見了,我一下子陷入了困境,曾經(jīng)一無所有現(xiàn)在亦是。
接下的日子我總是在盼望,能夠有一場大雪快些降臨這個世界,除了每天來到這深深的回廊里等待和盼望著。
然而,等待卻是一件漫長而又艱難的事情,每天徘徊在這深深的回廊里,久而久之這已成了一種習(xí)慣,就在我漸漸淡忘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在午夜悄悄地降臨了,當(dāng)我第二天一早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卻有些茫然了,不慌不忙地收拾好一切,像以往一樣靜靜地走過這里,因為雪的關(guān)系公園里又恢復(fù)了曾經(jīng)的平靜,再沒有閑雜的人闖進這這個世界,像以往一樣我在那深深的回廊里稍作停留,或許是在留戀又或許是在等待,總之我的生命似乎在曾經(jīng)的某一個瞬間被禁錮在了這里,我無法自拔。
“輕音——”正當(dāng)我要離開時一個潔白的雪球正好打在我的身上。
“若凡——”
“你在干嘛?”
“我……我在等你。”
“呵呵呵……”聲音回蕩在那條回廊里久久的不可停歇,也許相遇和相知和相愛不過是在那一瞬間所發(fā)生的,我們只是在那一瞬間里記住了彼此的模樣,感知到了彼此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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