筍葉傳情散文
他和她是早就相識的,也是見過面的。
他是她哥哥的朋友,經(jīng)常在一起飲酒論詩詞。偶爾她也參與一兩回,卻因男女有別,未能深入交談。
一日,她偶于園中,拾得他詩作一首,詩中盡是幽怨與傾慕之意,又似在思念某人。也許他是在思念心中的姑娘,某一家的千金小姐,她想。
她只是略懂詩詞,對于詩的體會是不太分得清楚好與壞的。若是女伴寫了詩詞與之交流,她一定會拿了去問哥哥?蛇@是男人的詩,又是情詩,她只是悄悄地把它收起,想著誰家姑娘能遇上如此的多情郎。
日子一天天過去,恰逢端午。端午節(jié),女子也是可以出去游山玩水的,謂之“游百病”或“采藥”。當(dāng)然也有借“游百病”、“采藥”之機(jī)私會的青年男女。也有借此喝酒聚會或談詩論詞的文人騷客,還有討論女工廚藝的大姑娘小媳婦。
她也出去了,帶著她的妹妹青兒,她沒有什么目的,只是借此機(jī)會去看看外面的荷花楊柳,與鄰居姐妹們熱鬧一下。
她正攜著青兒向一群女孩子走去,前面三五成群的女伴正嬉鬧著向她招手。在經(jīng)過一叢竹林間,她抬頭看到他在不遠(yuǎn)處對著她笑。她瞬間羞紅了臉,忙低下頭去,那灼熱的目光在她身上留戀著,使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彎下腰去,拾起竹林里的一片筍葉,她以為他走了。可就在她直起腰回過身來的瞬間,她看到了他依舊站在原地,用柔情的目光看著她。她頓時間心慌意亂起來,將手中的筍葉交與青兒,示意青兒遞與他,然后匆匆地走開。
端午節(jié)是有用筍葉做香囊的習(xí)慣的,里面裝上香料,外面裹以五色絲線,有驅(qū)逐蚊蟲,防病避邪之功效。一般都是家中女子做與孩童佩戴。送與男子作訂情信物的,則是用絲綢緞面做成再繡上吉祥圖案,以示吉祥與乞求婚姻圓滿。
而她送與他的,只是一張隨手撿來的`筍葉。其實她沒有想要送東西與他,因為他們的關(guān)系還不至于讓她送東西給他。只因遇見,只因他那灼熱的目光,只因她隨手撿起的一片筍葉,看到他呆滯期盼的目光。讓她沒有時間多想,她只想逃離他那灼人的目光,她只是為自己的離開找個理由。
她走了,搖著團(tuán)扇,邁著蓮步。她沒有回頭,也不知道他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一時間,她又覺得有些后悔,自己做得不對,給了他一張隨手撿來的筍葉,是不是有點(diǎn)不自重?是不是有些不尊重對方?管他呢!事已至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接過青兒遞來的筍葉,輕輕打開,“唉,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她聽到他輕輕地嘆息,也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傲岘圇蛔影布t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似導(dǎo)電般傳入她的心里,傾刻間,她居然感到心在微微的顫抖。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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