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歲月停你不老散文
當(dāng)歲月把我們曾擁有的一切,絲絲縷縷地抽離而去之后,我們還剩下些什么來支持我們驕傲的美麗?
我的母親近來老是在洗漱時(shí),沖著鏡中的自己無緣由的嘆氣,幾次追問之下,她說頭上新近又添了幾根白發(fā)。我便了然:有我和姐姐這一雙兒女的年近半百的母親已經(jīng)美麗不在了。
一個(gè)女人,喪失了青春美貌之后,便開始自卑起來,母親就是這樣。不再過分注意衣服的選擇,開始趨于平庸,她的自信仿佛隨著她的自信一同消失無形。
姐姐結(jié)婚前夕,自然的要買一身隆重的衣服,于是母親便領(lǐng)我到商店去。
時(shí)間是某一天的上午九時(shí)左右,我和母親立在一家服裝商店的馬路對面。正值車輛高峰期,路上車子川流不息,且這一路段很長一段距離不設(shè)紅綠燈,沒有斑馬線,很有些危險(xiǎn)。
母親在馬路邊顯得十分躊躇,雙唇微微闔動,聽不到她在喁喁自語著什么。她低著頭,身量高出母親很多的我,瞥到了母親頭頂?shù)膸赘装l(fā),在太陽底下泛著流光。我彎下身子,抓起母親的手,在兩只手接觸的瞬間,我們的身體和手都硬硬的,極不自然,我似乎感到母親的心震動了一下。這是多少年來再一次抓起母親的'手?這還是不是那雙溫潤如玉的手?
我抓著母親的手左右看一眼車輛,拉著她疾步穿過馬路。小時(shí)候,母親該有多少次像這樣一般領(lǐng)我過馬路?而如今的母親已不再是冰心筆下那無遮攔天空下的庇蔭了。
十米寬的馬路,母親每每走出一步臉上都掛著自信的笑容,頭昂著。就像以前她不讓我脫離她的掌心亂跑一樣,我也不會讓母親的手從我手中滑落。母親驕傲地向前走著。
這樣的母親多美麗,我想。
母親的美麗如同一顆深埋于底下的鉆石,上面掩蓋著層層的沙粒與泥土,不為人知,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等一個(gè)人來把泥土挖開,把砂礫拂去,讓這顆鉆石現(xiàn)于陽光底下,放出她耀眼的光華。
我愿做這個(g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