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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眼里的視界散文

    時間:2021-05-20 12:24:20 散文雜文 我要投稿

    童眼里的視界散文

      喧天的嗩吶,伴著嚶嚶的哭泣聲,回蕩在青山綠水的楊家灣里。

    童眼里的視界散文

      嘹亮一陣,又靜息一陣。瓊兒帶著弟弟、妹妹躲在梧桐樹下,遙遙的聽。

      小二郎、燭光里的媽媽、小白楊、爺爺為我打月餅……這些曲子,全都是高興時的爸爸常哼哼的。他們手舞足蹈的聽,心里卻直犯嘀咕。后來,他們仨被生拉活拽去了鄰家場院,還嘗到了好多美味。去世的鄰家伯伯,享受了這么新鮮的熱鬧,他就會開開心心的上天堂了?原來,死亡并不恐怖,喪事也有的是新鮮和熱鬧。

      “幾個丟人現(xiàn)眼的家伙……”“傷了顏面”的爸爸,氣不打一處來。一頓亂棍,一個踉蹌,一聲鈍響,瓊兒的右眼鮮血直流。她撞在了木柜上。

      一陣手忙腳亂,爸爸背著瓊兒,媽媽拎著馬燈,一路小跑著趕往鎮(zhèn)醫(yī)院。萬幸,只是縫了幾針,眼角多了一抹隱約的傷。瓊兒記得這道痕,也記住了爸爸的訓(xùn)誡:人的尊嚴(yán),勝過一切。

      誰出賣了他們?難道,還是那棵華蓋頭、亭亭身的梧桐樹?每每犯了事,在那里,那棵樹,被爸爸逮個正著。

      夏秋間,幾個黑不溜秋的孩子,隱身在大樹下,細(xì)數(shù)著綠油桐,享受著綠枝柔柔的撫撓。植物拔節(jié)的聲響,溪水的叮咚,知了的清唱,一一滑過耳際。爸爸板著的臉,媽媽垂淚的眼,還有咕咕叫的肚子,都模糊了。滿溢的幸福,膨脹著,妙不可言……那一片濃蔭,撐起了一個愜意而快樂的童年。

      但,瓊兒的童年,是帶著小心的快樂。

      開心時,爸爸會吹吹口琴,拉拉二胡,還會哼上幾段軍營曲子……爸爸開了顏,媽媽柔著腔,瓊兒和弟、妹就雀躍的呆在家。但,更多的日子,卻是陰云斗轉(zhuǎn),進(jìn)進(jìn)出出,爸爸都黑著臉,幾乎能擰出水來。瓊兒和亞弟,也就趁機(jī)逃了出去。

      野外的山村,是另一片天。偷李子、摘黃瓜、下河摸魚、上樹捉鳥,玩的出格,樂的翻天。一回到家,免不了受斥,或者棒喝。久之,活潑的一對姐弟變得敏感膽小,時而乖巧,時而又叛逆,少安全感,卻又向往自由的天空。亞弟,一見生人,就產(chǎn)生緊張情緒,繼而難以完成暢順的表情達(dá)意。而瓊兒的恐臺癥,還是走向講臺后,才有所緩解。父輩棒喝與痛斥的教養(yǎng)方式,促成了兒女們自尊又謙卑、堅強(qiáng)又懦弱的矛盾個性,也竟成了終身缺憾。

      較之于嚴(yán)苛的爸爸,媽媽的慈心里包容著更多的寬容與愛。健談的媽媽,有著滿肚子的故事……夏夜,大磨盤邊的曬墊上,臥著三個小孩。爸爸媽媽分坐兩端,搖一陣扇,話一會磕,講一段傳說。寶釧守寒窯,貴妃醉酒,黛玉葬花,白娘子、七仙女……一地清輝,一枕安適。人性之美,人情之味,在蛙鼓蟲鳴的應(yīng)和下,緩緩注入童稚的心靈。

      爽快的媽媽,甩著大辮子,成天樂呵呵的,忙進(jìn)忙出。偏心眼的奶奶,一不滿意就對著媽媽的背影罵罵咧咧,一心向著折了腿的`三伯家。而媽媽總勸慰爸爸,照樣樂呵呵的。打了糧食,得了吃的,照樣挑出最好的部分,主動送給奶奶……背地里,媽媽,不止一次落淚。一看到淚水漣漣的媽媽,瓊兒,心就慌的打鼓。媽媽抹一把淚,強(qiáng)笑道:“你奶奶三十多就守了寡,獨力撫養(yǎng)幾個兒子,很不容易!边再三叮囑,一定要聽奶奶話,幫奶奶做事,不要拿奶奶的吃食和零錢。其實,那時的奶奶很富有,都是城里的大伯父孝敬她的。她的柜子里,藏有各式各樣的糖果、餅干,枕頭下壓著大把的錢,也有好些新衣服。也真奇怪,頑劣饞嘴的瓊兒們,他們沒少幫奶奶做事,但卻從沒吃過奶奶一顆糖,一片餅干,或者得到過一毛錢了。究竟是奶奶壓根沒給,還是他們真的不要?而堂兄、堂妹們什么也不用做,卻理所當(dāng)然的享受著奶奶的一切?甚至,包括堂屋里的黑白電視,也被他們獨霸著……瓊兒們強(qiáng)忍著不滿,壓抑著向往,從不去湊熱鬧。而寧愿靜靜的圍在媽媽身邊,聽那些重復(fù)的老故事。但,他們小小的心,卻在默默發(fā)誓,并把這份愿想轉(zhuǎn)化為追求和勤奮。有朝一日,他們也將會擁有這一切,還有更多彩的世界。

      善待老人,相夫教子,忍辱負(fù)重,寬容孝順……苦盡甘來,握著幸福密碼的媽媽,終于贏得了奶奶遲到的接納,爸爸如一的情意,兒女綿長的依戀。憑著不服氣的執(zhí)著與努力,瓊兒們一個接一個,飛出了小山村。愛的習(xí)得,讓她們找到了各自的人生,覓得了心心相念的幸福生活。而媽媽也跟著退休后的爸爸,遷居縣城,安享晚年。

      那棵梧桐,隔了流光,可否安好?那群孩童,遠(yuǎn)了歲月,可否如初?

      童眼里的視界,因了這份愛與包容,更添豐盈與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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