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夏散文
輕涼的夜風拂過面頰,你一定以為那輕涼是注滿了柔情的。湖面一半幽暗一半明亮,斜斜的路燈投下萬千星輝,你疑那是車水馬龍的人間天堂。
半朵花開半個人影,那朵海棠便半彎著唇角,一任這淺笑鋪滿整棵海棠樹,你站在樹下,看一朵花的流年。那朵花倚在樹枝,將暈黃的光線拉下,遮了半邊臉,一半的明媚,一半的黯然,花的影一小團,熨帖著樹的影,你好像看不見自己的影子,就像記憶里已經(jīng)遠走的日子。
微微的一陣涼風拂過湖面,近的遠的平靜的湖面有了小小的波動。你從花樹下走出,忘了一些故事,一些昔年。
那座橋就在你的眼前,你曾在白天無數(shù)次從它上面走過、淺夏的夜,比不得白日的喧囂,你卻依舊看見那些車燈,一閃一閃極速而過,駐足在橋頭的人,想必和你有一樣的愁緒,以為看見橋下的水就看見了希望。
尋一處無人問津的草坪,靜靜的將靈魂放置、人是安靜的,靈魂游走在浮躁的城市,那些燈光還好吧?在欲望填滿的高樓大廈里,那些明碼標價的商品,鼓著熱烈的'掌聲,賣力的吆喝著吸引人們的眼球?照{(diào)吹出的冷風,將人們的炎熱驅(qū)趕,但你還是覺得缺少了些什么,靈魂飄上電梯,看形形色色的紅男綠女,看林林總總的花花世界,卻看不見自己的真實。
你的身軀像被定格,一動不動,多年前,你也是這樣坐著,一個人靜靜的看花看水。那個時候,你的世界一片清朗,眼里心里滿滿的都是純真,你從南方走到更南方,像在尋覓一場夏天的清涼。
你的那一抹風是你畢生也不敢忘懷的,于是,你邂逅了他。人生總是有無數(shù)個遺憾,你在那塊石碑下,寫下自己的姓名,他笑笑加上自己的姓名。那是一個淺夏的夜晚,年輕的心在風的調(diào)和下,慢慢靠近,你卻不敢將心真正投入。
你將置于紅塵中的靈魂召喚回來,見它滿是傷痕,卻不去問,不去想,不去理。是了,有些疼痛不必說出口,就像有些喜歡永遠不會有結果。如此,還是放下一切,將心回歸于自然,只與草木為友山水相伴。
這個季節(jié),知了還是太早嘶鳴了,三三兩兩的人兒從眼前經(jīng)過,像一場又一場持續(xù)的流動的夢,湖面有星星點點在閃爍,你想那一定是過往魚的眼淚,在如夢似幻的夏夜,伴一個落寞女子,用深情戀歌譜寫一首無緣的歌。
想起臺灣女作家簡媜的《水問》,一個癡情女大學生因殉情而縱身一躍日月潭的故事,你唏噓不已。
多少的故事,總與水有關。你看水面波瀾不驚,卻也知曉它暗流涌動,你的那朵青春花,已然暗淡,留下的是歲月長歌里深深淺淺的回味。你那般鐘情于水,說自己前世就是水里的一條魚。于是,你會選擇某一個傍晚,坐在水邊,看一晚上的水,想象著自己幻化成一條魚,輕盈的游動,雖然你只有七秒鐘的記憶,但你卻記住了一生唯一的真愛。
許多許多的故事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沒有人會記得你的存在,你的名字像一朵飛舞的柳絮,隨風而去。那些疼痛的愛情,那些曾經(jīng)的故事,那場夢中的婚禮,都比不上一朵半開的花,一只化身為蝶的蛹,你還是向往像只魚兒一樣自由自在。
風里還是有淡淡的花香,一季花開花落,另一季依舊有花開花落。淺夏如夢,不經(jīng)意間總驚擾我的昨天,有一群飛蛾縈繞半盞燈火,遠遠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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