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小精靈散文
我在小鎮(zhèn)上的家,坐落在中學(xué)大門的右側(cè),對門是一家新開的飯店,飯店老板是外地人,個子很矮,稍胖。我與老板不太熟,因為我從來沒去他的店里喝過酒吃過飯。不是發(fā)生刺猬逃跑事件,我大概也不會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的。
我有鍛煉的習(xí)慣,仲夏的早上,更是起得比太陽早,剛要去操場跑步,突然看見一只小刺猬從對面飯店里逃出來的。我急忙跑過去,正要捉住小刺猬的時候,飯店里的老板和老板娘已經(jīng)追了出來,我只好放棄了對小刺猬的占有欲。正當老板和老板娘追趕“小刺猬甲”的時候,又從飯店里跑出了“小刺猬乙”,而老板夫婦暫時還沒有注意到“小刺猬乙”。我看準這一難得的機會,脫下身上的背心罩住“小刺猬乙”,然后用腳把“小刺猬乙”弄到背心里,兜起來就往家里跑。不是我把不屬于我的東西據(jù)為己有,而是因為飯店里購買小刺猬是為了做野味湯的。一只小刺猬才值20元錢,而飯店做出了刺猬湯要賣到120元。這在我們這個小鎮(zhèn)上,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吃的。捉住小刺猬,使之逃過劫難,我養(yǎng)著它,讓它陪著我的小外孫玩兒,我想,小刺猬肯定會同意的。
回到家里,我找來一只紙箱,把小刺猬放在箱子里,我的小外孫高興地圍著紙箱打轉(zhuǎn)轉(zhuǎn)。我冒著被刺的危險,在小刺猬的脖子上系了小鈴鐺,小刺猬在紙箱里亂撞亂抓,小鈴鐺就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以為小刺猬餓了,就找來吃剩下的米飯喂它,但小刺猬拒絕食用,沒有辦法,就翻開了漢語詞典,找到刺猬的詞條:“刺猬,哺乳動物。頭小,四肢短,身上有刺。晝伏夜出,吃昆蟲、鼠、蛇等。”原來小刺猬還是食肉動物呢。我無法弄到鼠蛇,就捉了幾只螞蚱,斷去翅膀,放在紙箱里,然后蒙上一塊黑布,制造出夜晚的情景,以便小刺猬能安心進食。
當夜晚降臨的時候,小外孫打開電燈,掀開黑布,發(fā)現(xiàn)刺猬是刺猬,螞蚱是螞蚱,大家相安無事。我有點著急了,小刺猬一點東西也不吃,是什么原因呢?
夜里,我被一種尖厲而凄涼的奇怪的叫聲驚醒,我急忙爬起來,發(fā)現(xiàn)小刺猬已經(jīng)從紙箱里跑出來,正在把尖尖的.腦袋對著防盜門下面的縫隙尖叫,這種叫聲我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嘰——嘰——”,似鼠非鼠,似兔非兔。我發(fā)現(xiàn)紙箱里所有的螞蚱都死掉了,而且一只也沒有少。我不明白是漢語詞典的誤導(dǎo),還是小刺猬沒有進食的心情。我怕小刺猬再次逃出來,就找了一只又深又滑的塑料桶,把小刺猬放進桶子里。
但是,小刺猬在桶子里又抓又跳,凄厲的叫聲不絕于耳,它帶動小鈴鐺不停地響,使人無法入睡。好容易熬到天亮,趁小外孫還沒有起床,我決定放掉它,因為與其餓死,不如放它一條生路。我怕小刺猬身上的刺扎了我的手,只把小鈴鐺摘掉,不敢解陷進刺里的紅線,然后用一只塑料袋兜了小刺猬來到操場,因是暑假期間,操場上長滿了各種各樣的小草和野蒿,操場的一端,有一個側(cè)門,門下的縫隙足以鉆進一只小狗。出了門,就是農(nóng)田,那里才是小動物們活動的“自由天地”。
我放了小刺猬之后,在操場上跑了大約二十幾分鐘,等我回到大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一只灰不溜秋的小東西在對門那家飯店門上亂抓。此時,飯店大門緊閉,我快步跑過馬路,看清楚是一只小刺猬,我蹲在地上觀察,發(fā)現(xiàn)了小刺猬脖子上的紅線。我脫掉兩只涼鞋,用它夾住小刺猬,又重新來到操場放生。這一次我守在大門口不敢離開,過了大約十分鐘,小刺猬又跑來了,很顯然,“小刺猬乙”以為“小刺猬甲”還在飯店里,所以它才三番五次地“自投羅網(wǎng)”。我可以斷言,這兩只小刺猬,不是情侶,便是兄弟姊妹。我只放掉“小刺猬乙”,而“小刺猬甲”卻依然被關(guān)在飯店里,難怪“小刺猬乙”不顧自己的安危,堅定不移地獨闖“鬼門關(guān)”了。到了這個地步,我只好想辦法救出“小刺猬甲”了,否則,“小刺猬乙”一定是死路一條的。
斘野選靶〈題乙”重新抓住,放進塑料桶里,拎了回去,然后敲開飯店的玻璃大門,老板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問:“有事嗎?”我說:“我的小外孫想要一只小刺猬玩,請問你這里有這種東西嗎?”老板說:“還有一只。”我說:“多少錢?我買了。”老板說:“一盆刺猬湯120元,活刺猬就50元算了!蔽以谛睦锪R道:“這個武大郎!20塊錢買的賣50元!訛人啊!”但是,50元救出兩只刺猬,也算值了,所以我沒怎么考慮,就掏出50元綠色鈔票買下了“小刺猬甲”,兜回家后,把它和“小刺猬乙”放在一起。
兩只小刺猬先互相吻著對方,然后“嘰嘰”地叫著,好像訴說著分別后的思念之情,小外孫高興地圍著塑料桶鼓掌歡呼。
我上網(wǎng)查了一下,網(wǎng)上說:“刺猬也叫猬,是屬于刺猬科的一種珍貴的野生動物。全國各地均有少量分布,有冬眠習(xí)性,春末至秋初都可捕捉到。猬肉是一種難得的野味佳肴;刺猬的心、腦、肝、腎、脂均可入藥;猬皮的藥用價值更高。猬皮古稱異香、仙人衣,是一種名貴的中藥材,具有行氣解毒、化淤鎮(zhèn)痛、收斂止血、固精攝尿等多種功效。主治癆傷咳嗽、反胃吐食、腹痛疝積等癥。”
既然是珍貴的小動物,又有那么多的藥用價值,難怪會被人捉住換鈔票了。晚上,小外孫睡熟之后,我提了塑料桶慢慢下了樓,乘著月色來到小鎮(zhèn)南邊的百畝荷塘。這里曾是一片沼澤水洼,近年來被開發(fā)成百畝水塘,遍植藕根,如今已是碧水渙渙、荷葉田田、荷花盈盈。荷塘四周植有香樟、法桐等樹木以及冬青等灌木,成為小鎮(zhèn)休閑觀賞的極好去處,最重要的是,這里嚴禁捕捉鳥類和小動物,它們在這里生活,應(yīng)該遠離了殺戮,可以安心相愛了。
我把兩只小刺猬倒出來,仔細地觀察著它們的一舉一動,它們沒有像童話里所說的那樣,向我點頭啦鞠躬啦,而是轉(zhuǎn)眼間就消失在灌木叢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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