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面散文

　　黑夜?jié)u漸籠罩了這座美麗的海濱城市，街上燈火珊闌，行人步履匆匆。每家餐館中，人影攢動，大家在這樣美好的夜晚享受著美食。

　　下班后，我漫步在街頭，空氣中氤氳著誘人的香味，不禁引誘得我腹中的饞蟲蠕動。突然，我抬頭看到一家《一刀手工牛肉面》，想著好久都沒有吃手工面了，今晚就去犒勞犒勞自己吧，滿足一下味蕾的需求。

　　我輕輕地推開門走進店里，這時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我走到點餐臺前，點完餐付好錢后，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耐心地等待中。忽然，我瞥見坐在左邊桌子的食客。他們看起來應(yīng)該是一對父子，衣著簡樸，他們身上穿的外套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袖口處都破損了。

　　小男孩約摸十歲，只見他歡快地跑到點餐臺前，點了兩份牛肉面。男人坐在座位上，旁邊靠著一根拐杖，他目光渾濁，側(cè)耳聆聽著什么。點完餐付好錢后，小男孩蹦跳著回到男人身邊，湊近他耳邊嘀咕著，引得他滿臉笑容。

　　不一會兒，服務(wù)員端著兩碗牛肉面來到他們身邊，小男孩嘴巴甜甜地說，“謝謝漂亮姐姐！”

　　服務(wù)員一邊將牛肉面放到桌子上，一邊開心地說，“謝謝小弟弟，祝你們用餐愉快！”

　　小男孩拿起筷子，將一個碗里的幾塊牛肉夾起放到另一個碗中，再將有牛肉的那碗面輕輕地推到了男人的面前，然后，從竹筒里抽出一雙干凈的筷子遞向男人的手，碰了碰，叫了一聲：“爸爸，我們吃面了！”男人點點頭，下意識地就張開手指握住了筷子。

　　看到這一幕，我才知道那個男人原來雙眼失明了。

　　男人拿起筷子，一邊摸索著尋找碗里的牛肉，一邊親切地叫著：“孩子，把碗拿過來，牛肉給你吃，你正在長身體，正需要營養(yǎng)呢！”

　　“爸爸，我碗中也有好多牛肉呢，老板真好，特地多給我們加了幾塊。您自己吃，不用給我�！�

　　男人很欣慰，用筷子夾起一塊牛肉放到嘴里，慢慢地咀嚼著，表情那么的虔誠，臉上露出滿足而幸福的笑容。

　　望著男人開心的笑容，小男孩端起碗，故意大口大口地吃著面，時不時發(fā)出“滋溜滋溜”的聲音，聽著小男孩狼吞虎咽的'聲音，男人溫柔地提醒：“孩子，慢點吃，這是在公眾場合，要注意一下形象，不要讓人家看見了笑話，以為我們做父母的沒有教過你呢�！�

　　“嗯，爸爸，我知道了。”小男孩撅起嘴巴，有點小委屈的樣子。

　　這一幕把店里的老板娘感動了。她想了想，從后廚端了滿滿一大盤牛肉走出來，徑直來到這對父子面前。

　　“二位客人，你們好！恭喜你們今晚成為我們店里‘幸運食客’。這是特地贈送您的獎品——一盤牛肉。希望二位多多提意見。比如，店里的服務(wù)好不好？衛(wèi)生干不干凈？牛肉口感好不好？手工面的味道如何……你們都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會加以改正的。”

　　小男孩高興地拍起手來，父親則滿臉驚訝：“什么？我們成為了‘幸運食客’？”

　　“是嘞，爸爸，這是真的呢，阿姨手里端了好大一盤牛肉耶�！毙∧泻⑴d奮地接話。

　　男人熱淚盈眶了，話語里哽咽著：“好心的老板娘啊……謝謝，謝謝……”

　　老板娘端盤子的手顫抖著，眼眶也濕潤了。

　　“阿姨，給我一個塑料袋吧，我想把這些牛肉打包，帶回去給我的媽媽和弟弟吃。他們看到這么多好吃的牛肉，一定會非常高興的。特別是我的弟弟，他今年已經(jīng)五歲了，還不知道牛肉是什么滋味呢�！毙∧泻⒀肭笾�。

　　老板娘拿來塑料袋，將牛肉小心翼翼地裝入塑料袋中，系好袋口，放在一旁。離開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她用手偷偷擦著眼中滴落下來的淚水。

　　一切又恢復(fù)了平靜，父子倆開心地繼續(xù)吃面，小男孩不時地拿起紙巾輕輕擦著父親嘴角的湯汁，男人配合著反而像一個溫順的孩子。小男孩吃完面，把碗里的湯也喝得干干凈凈，還用舌頭舔舔碗。

　　小男孩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著頭四處打量著，對于墻上有字的圖畫，他都細(xì)心地看了看。然后，小男孩低聲跟男人說，“爸爸，我仔細(xì)看了，發(fā)現(xiàn)店里根本沒有搞什么活動呢。”

　　男人似乎明白了，輕聲地說：“孩子，你兜里有多少錢全部拿出來，整理好后壓在碗底下面。這些錢雖然不夠，但是，是我們的心意啊�！�

　　小男孩領(lǐng)會了父親的意思，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零碎的鈔票，認(rèn)真數(shù)著整理好，最后將錢放在盤子底部。父親用手摸摸盤子下面，滿意地點點頭。

　　小男孩提著牛肉，牽著父親緩慢走出了店外。我望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內(nèi)心充滿了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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