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墻與薔薇散文
立夏到了,春天走了,夏天來了,薔薇開了。
綠肥紅瘦的時(shí)節(jié),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的時(shí)候,薔薇獨(dú)自開放了,點(diǎn)紅了綠壁,爬滿了籬墻,一團(tuán)團(tuán),一簇簇,肆意地怒放著,如同一個青春的小伙,赤裸著膀子,袒露著胸肌,生機(jī)盎然地在曠野里飛奔著、揮灑著……
薔薇之美,美在時(shí)節(jié)上。在萬花凋盡綠色侵滿所有的空間時(shí),薔薇花開了,紅的,紫的,黃的,粉的……在這樣一個綠色盈眼的季節(jié)里,薔薇有花朵開放就格外地惹人的眼,讓人不能移步,讓人不能轉(zhuǎn)睛。古往今來的大家們,神思為之飛揚(yáng),提筆為薔薇留下千古詩篇,李白:“薔薇緣東窗,女蘿繞北壁!卑拙右祝骸跋鰸h風(fēng)塵俱是系,薔薇花委故山深。”韓愈:“榆莢車前蓋地皮,薔薇蘸水筍穿籬!崩罴潱骸八N薇繁艷滿城陰,爛熳開紅次第深!碧煜禄ㄇf,一種花能夠引來那么多文豪來為它吟詩賦詞,這不能不說與它花開的時(shí)日相關(guān)。
薔薇之美,美在簇?fù)砩稀J篱g的花,一枝一朵,單朵開放的居多,薔薇卻不是。薔薇的枝頭開上十朵八朵是常有的事,多朵并蒂,抱在一起,迎著初夏的涼風(fēng)招展,形成了一種簇?fù)碇,在綠肥了、紅瘦了的日子里,讓人望之止步,讓人望之唏噓,讓人望之興嘆!
薔薇之美,美在繁錦上。一大堆的藤蔓,或匍匐在平地,或攀附于籬墻,繁葉覆蓋著枝條,枝條的盡頭挑起一簇花朵來,迎風(fēng)搖曳著,東一簇,西一簇,左一簇,右一簇,點(diǎn)綴在綠底上,潑灑在枝葉間,如織錦,似寫意,迎合著文人們的審美情趣。密綠的底色,濃艷的花朵,大紅又大綠,迎合著大眾百姓的審美口味。
美沒有一些陪襯是不行的,薔薇生長處最好能夠有一堵籬墻,籬欄規(guī)律的排列著,仿佛一張陳舊的白紙打上了一道道的格子,薔薇攀附在其間,猶如大音樂家圖畫在上面的樂譜,藤蔓與花朵的和諧配合,妙像極了一幅樂譜的頁面,薔薇也就因此而有了神韻。堵墻的灰暗與斑駁掩映于藤蔓、綠葉和花朵間,時(shí)隱時(shí)現(xiàn),讓葳蕤的薔薇變得沉穩(wěn)了許多,本有些鄉(xiāng)野氣息的薔薇也就因此而提升了品位。
按韓愈的“薔薇蘸水筍穿籬”的詩韻,薔薇的旁側(cè)能夠再有幾株青竹是再好不過的了。竹子一定是那種一副寥落的模樣,稀落地穿插在里面,不需要茂密的'竹葉,只需要蕭索的竹干,就那樣或直立或斜插或橫臥在薔薇叢中,作為一種陪襯。有這種陪襯在,就讓薔薇叢有了水墨的味道,用照相機(jī)拍下來就成了一幅水墨畫,它的作者叫自然。
正午時(shí)分,太陽正好,蜂蝶便不請自來了,不多,一只兩只的,正合了籬墻籬落的調(diào)子。蝶是一副大家閨秀的范兒,落于花蕊上只是意思一下,很快就又飛到另一朵上去了,落也輕輕,起也輕輕;蜂則像一個貪吃的混小子,一頭扎進(jìn)花蕊中,不吃個夠它是不會出來的,等到它吃飽喝足鉆出花蕊時(shí),一頭一臉一身都是花粉。
一陣風(fēng)吹過,蝶飛了,蜂沒了,黃鸝來了。站在枝藤上,脖子上像是裝上了一個小軸承,可以360°地翻轉(zhuǎn)它的腦袋,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啪地一跳,來了一個180°的轉(zhuǎn)向,又是一番的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接著開始婉轉(zhuǎn)地鳴叫了起來,不一會飛來了另一只,然后一起藏到濃葉的后面去了,它們還在嘰嘰喳喳地說著話,但是卻看不到它們的身影了。難道它們談情說愛也知道避人嗎?果真如此,說話的聲音別這么大好不好?
新校區(qū)的圍墻是通透式的,堵墻加欄桿圍成一圈。去年在圍墻下栽種了薔薇,今年就成了一道風(fēng)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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