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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緣淺淺的散文
【前言】
我是一個怕狗的人,再直白點兒說,我是一個懼狗很深的人。
讓我走出這個陰影,走近狗的世界是一只叫樂樂的小狗,和春有關(guān),有歡樂,幸福和痛,而且是深深的。
【一】
已經(jīng)一天一夜了,樂樂還是沒能回來。
我開著一扇不關(guān)的門,我亮著一盞不滅的燈,我把自己縮在沙發(fā)里,豎起耳朵,準備隨時捕捉一個有關(guān)它的消息。
天亮了,我動動身子,我四處看,屋子里靜悄悄的;我走過客廳,我打開屋門,院子里靜悄悄的;我穿過庭院,我走到門口,我打開街門,鳥兒“喳喳”呱舌的世界,讓心更涼,我期盼的那抹白,它不再。
樂樂哪里去了呢?真回不來了嗎?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思維。不相信,我索性就不理它。我前探后望,左顧右盼,按慣常的習(xí)慣用眼睛去打探,希望樂樂會突然出現(xiàn)在某一個空間。
“樂樂!樂樂,樂樂!”
前方有一個白影在視界時,我的眼睛是亮的,我的聲音是高亢的。我開始一路叫,也一路加速著腳下的步子。那影看我越來越近,也抬起了頭,可是它不向我奔,也不向我撒歡的麻木讓我有點顫抖,但一點兒也不影響我靠近它的堅定。
“樂樂,樂樂,樂樂!”我把急切、喜悅,變成膽怯、退縮在空氣中彈撥一下,它扭頭,掃了我一眼,竟遠遠去了另一個方向,最后還不解的擺了擺不是樂樂的尾。我不知道它是否笑過什么,但我知道它不是樂樂了,樂樂的毛比它純白閃亮,樂樂的耳朵、鼻子,樂樂的眼,爪子、尾巴都比它好看,還漂亮,我把它當(dāng)成樂樂只是有點眼花了。
我穿過那條街,穿過一些人,那些人遠遠沖我笑,說話:“又去散步嗎?今天怎么沒帶樂樂呢?”
我也笑,寡寡的:“嗯,樂樂丟了,被老王丟了!蔽铱桃獍驯焕贤跄畹暮苷,好像那樣樂樂的不回來就會跟我的關(guān)系少一點兒,悲傷也輕一些似得。然后那些人的訝異、惋惜和錯愕,所有的一切就都被我甩在了身后。我要往南拐了,再走一截又往西,我跟樂樂,我們每天幾乎都是這樣散步的,早晨一次,下午一次。
西路的前方不遠是個岔口,樂樂每次到了這里總是兩邊的躥,因為它不知道我的臨時心意,便只好前面來回折騰著,等待我的答復(fù)!皹窐,去外婆家!樂樂,去水庫!”它得聽到這樣的聲音才會決定要去那邊的路上繼續(xù)追蝴蝶,或者傻傻的只跟一棵毛毛草較勁兒。
今天的岔口兩邊都很安靜,沒有樂樂的世界真的很安靜,不用我再一聲一聲喊“樂樂,樂樂”。我不想去媽媽家了,我怕他們也問我樂樂去了哪里的事。我便拐路再西向去水庫。
水庫的小路全是石子,樂樂跑起來,就沒有了黃土飛揚的塵土霧幕,再怎么遠,它的身影就都是清晰的,它一邊跑,也一邊又回頭,生怕我走丟了。
在這里我們遇到過綿羊母子,遇到過蜜蜂家族,遇到過養(yǎng)蜂人和它的狗們,每遇一個新朋友,樂樂都會撒歡過去,再撒歡過來的搖尾又搖頭。
現(xiàn)在我一個人,那些個碰面我們又一一再相見,真滑稽,它們還是老樣子,見了我總想笑,我雖然也笑,心里卻急急想跳過。我想一個人走路,不要任何人再靠近我的世界。
路上有一個大蝸牛,它伸著觸角在慢慢攀爬,它不知道樂樂就如同樂樂也不知道它一樣,是新朋友,所以我想把它錄下來,我蹲下身,拿出手機比比劃劃,想把它拍的真切和漂亮點兒,因為樂樂很色,喜歡帥哥。它的觸角,它的牛,它慢慢蠕動的身姿便一點點入了我給樂樂的畫里。
我往回走,是因為所有的門都開著,我怕樂樂回來,覺得空的不像家后會有些孤單,所以我畫了幅蝸牛之后,就折頭,想立馬出現(xiàn)在那個門窗大開的地方……
只為一個人不孤獨。
【二】
我翻記錄是因為我想知道,樂樂和我,我們在一起相守了多少日子。
我打開貼吧,打開日記儲存地,卻原來都不用找,干干凈凈,我竟沒有一絲關(guān)于它來的痕跡。我的日記硬生生好像被撕去了六七頁,這些中斷的頁碼便是樂樂和我。
我呆呆站在這空白旁,努力用腦袋填補。
6月25日,太原坐上列車。
6月26日,凌晨回到叫家的那張大床。爸爸的槐園,媽媽的菜園,我一個一個轉(zhuǎn)。
6月27日,6月28日,我暈著頭考慮著用怎樣的方式去看春時,春來電話說:“我去看你哈,順便把樂樂給你送過去。”
我掰著指頭確定,樂樂跟春從那輛黑色車門里出來,蘭和他們一起跨進四門大開的這所院子時是6月29日。彼時我的門我可不讓它這么開著,因為我沒覺得有什么可以再成空落,他們來也全是歡樂,樂樂、鵝、春、蘭,一下子讓世界有點擁擠的幸福。
“樂樂可乖了!一點都不淘!贝赫f。
樂樂帥帥的搖著它的'尾巴,一遍一遍跟著蘭,搬它和鵝的“家當(dāng)”,蘭搬一遍,樂樂跟一遍。
“還有繩子和套索,它還太生,你要是害怕就把它綁起來,牽著,這樣就保險些,放心,樂樂不咬人,很聽話的。但是要記得給它洗澡,你若害怕了,就讓老王給它洗,這樣它也舒服,你也干凈……”春絮絮叨叨說時,樂樂絲毫不在乎那些綁它的繩索被我緊緊的抓著。它只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我。
什么時候樂樂讓我不再怕它的,我忘了,大概我心里就沒怕過它吧。春跟蘭吃了我40塊的“盛情款待宴”,他們把我送回來,我頭暈?zāi)X脹的看他們絕塵而去,再頭暈?zāi)X脹回屋,躺在沙發(fā)上,我水汪汪的眼睛對上樂樂水汪汪的眼,它們就那么把我成功栽倒在一汪琥珀湖中,我笑著伸手,試探著把自己交給它,我的左手伸出了沙發(fā)之外,樂樂便趕緊跑過來,嚶嚶嚶,把它的臉貼向了我的手心,摸索著,又安撫著,一遍一遍告訴我:“我不可怕,我不可怕,我會乖,會愛你……”
從此,它一點一點開始布下這樣一個陷阱:早上,它摩索著我手心,告訴我:散步!散步!我要去散步!下午,它鼻頭潤潤的蹭著我的腿膝強調(diào):遛彎,遛彎,我們?nèi)ュ迯潱?/p>
我們招搖過市,我們走街穿巷,樂樂搜羅所有的溢美之詞都按在了我們的版圖里!皢!哪兒的狗狗。≌嫫!”
“呀!怎么可以這么干凈呢?”
“哦,這狗可真帥呀……”
……
帥,美,愛,樂樂輕輕的一個眸,它回歸給我的卻是無條件的愛!“嗯嗯嗯”它伸著爪一點一點直立著,兩腿探空,只是想告訴我:“不可怕吧?我不可怕吧?”我點點頭,再點點頭,我把自己也匍匐到更低處,被樂樂溫柔地看著,我醉了。
樂樂用“汪汪汪”的語言捍衛(wèi)我的時候,我醉;“嗯兒嗯兒嗯兒”,樂樂用嬰兒的姿態(tài)向我求助,要求的時候,我醉。就這樣一步一步我呼出來吸進去的掉進了樂樂所布的,一種叫快樂和幸福的美麗陷阱。
樂樂,樂樂,樂樂……
我每天的這么叫著,我的眼里,我的世界就都成了一種樂……
【三】
真不知之前的那一場雨是給我和樂樂來送別的,彼時,我坐在門前的小凳上,樂樂蹲在我腳邊,雨嘩啦嘩啦地下著,有點兒大。
我和樂樂,我們盯著雨發(fā)了會兒呆,然后我們各干其事,我拿出手機敲字,稿件一篇一篇,總沒有我最想的那一章,樂樂開始歪頭歪腦,它所有的精力便是纏著我。特別是昨天下午的那一次讓它一個人的留守后,它更學(xué)會了撒嬌,一會兒用尖尖的牙輕輕的咬著我的手,一會兒又前爪后爪的要全部都揣進我懷里,用它的頭蹭我的臉,也就是說它的事總也會攪我的事。我有些氣苦,又有些小寵膩,我知道它是找昨天的那份失落。它要咬我的手,我便把手指給它,任它去刁叨,它咬我的手機,我便放下正敲的字,把它要的懷抱給它,只是它濕漉漉的鼻子湊我嘴邊時,我嗔怪的拍了拍它的嘴,告訴它:“不要得寸進尺哦!我可是怕你傷我的。”
然后它嚶嚶小兒的表白著,又把它的頭貼向我的臉。我便笑著讓它得逞一下再推它下來。再接著,我們又復(fù)原之前的所有狀態(tài),看雨,敲字,發(fā)呆。各是各。這樣的游戲我們每隔幾分鐘便重復(fù)一次,直到那場雨的告終。樂樂的格外頻繁在心里突然就糾了一下,僅此,我便把它壓了下去。
雨停,想著有事,也想著怎樣把樂樂又留下,根本早忘了樂樂之前的格外留戀。我只是想著心心念念要走,辦一些自以為是的要事,樂樂多聰明,看我拿包,便誓死不再進屋,看它犟,我便索性鉆在屋里不出來,因為我知道,還是它愛我多點兒。
樂樂上當(dāng)只是因為它愛多,所以當(dāng)它迫不及待想到屋里再看看我時,我卻從另一側(cè)的門里轉(zhuǎn)了出來,又關(guān)了它剛邁進的門,我只想著它是狗,而忘了它是樂樂了。我得意著自己的勝利,我驅(qū)車而去,我去辦我的正事,我到了媽媽家又睡了一覺,我根本忘了樂樂的留戀?墒菢窐匪鼪]忘!等老王回來,開了那門,它就飛快的沖了出去……
“樂樂,樂樂……”我踏進家門,再叫時,沒人再應(yīng)……
“樂樂,樂樂……”我不甘心,我在房間里四處找時,我的心開始顫抖……
樂樂,樂樂……
樂樂它出去之后,竟再也沒有回來?湛盏姆块g我竟不敢再說話……
所有的真誠和奸詐里又可以說孰是孰又非?我用我的奸詐斗敗了樂樂,也斗敗了我,樂樂哪里去了呢?樂樂只是一個愛的太深太猛烈的受傷者,而這痛誰能解?
【四】
我真是沒事的。
我說我沒事的時候,我一點都沒哭,我就那么軟軟的坐著,只是有點沒力氣而已。然后春說“沒事的,沒事的,你可別哭哈!我和蘭這就過去看你哈!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你不要難過哈!”
她這樣一下子,便把我惹有事了。我所有的哀傷一下子全從眼眶里奔出來了。我便沖她喊:“別來,你別來哈!不要來嘛!我沒事……”
她不知道我只是想一個人呆呆,一個人想想我和樂樂的事兒?墒撬桨参课遥曳炊诵牡奶郏驗樗奶垡苍诳諝饫飶浡,所以我才哭的。
“媽,媽,你不要亂想哈,該吃吃,該喝喝,把自己照顧好哈!媽,媽,你看我?guī)浟藛?”王小磊一遍一遍賣萌的時候,我只是可恥的想告訴他,我把樂樂丟了,有點兒小空落,雖然我也眼淚忍不住吧嗒吧嗒,說些胡話,可是我的初心真只是想和他說說話。
然后他的七個未接電話真是春和蘭突然莽莽撞撞的撞進來,她們看到我臉上的雨,我又急忙天晴撤雨的時候,忘了調(diào)手機的聲音而造成了事故。然后他京城遙控,讓一個少年沖進家提醒:“姨,姨,小磊哥給你打了七個電話你咋不接呀?你嚇到他了,趕快給他回一個吧!
我打開手機,王小磊的腔就像極了樂樂:“媽,媽,你準備嚇誰?你可不可以再有天大的事兒,也不能不接我電話?媽,你嚇到我了知道嗎?”
我的歉疚開始升騰,我真的知道我應(yīng)該珍惜自己的,我只是在跟春和蘭證明我很好著,我真的很好很好!
我沒事,真的沒事,不用大家都一遍一遍幫我分析什么是分離,什么是緣分?
我就是有些舍不下而已!皭酆蜕,情和離,永遠也不會是永久的,珍惜現(xiàn)下,讓每一天都滿滿付出在愛里才是我們最大的對生命的尊重!
你看,我的思想還帶點兒哲人了吧?樂樂和我在一起,雖然只有短短幾天,但是我們都彼此不遺余力地深深并深深地包容和愛過了,而且不曾有半點點的傷害,我們彼此都是頂在各自心尖的那種喜歡,那遇便是緣,它走,或許是帶著它的另一個使命,又去把愛廣布給下一站了吧?看看我這么豁達的人,我會有事嗎?
【五】
世界溫暖,世界不涼薄,是因為我們深深的愛過,痛過,也珍惜過,所以這路過的一程又一程里它才會有一個名字叫“幸!!愛和被愛的幸福!
僅此僅此我們就都是富翁,我,你,它,它們,大家……
祈愿所有的愛都不孤單,
祈愿所有的愛都溫暖世界。
這么的一段故事,我們愛里生,愛里痛,它也就是人生的一個旅程吧。狗緣淺淺,樂樂會是天堂里的天使,上帝派它來布愛,也教痛,那么我們有什么理由不珍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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