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平凡世界里的孩子們散文
親愛的孩子們:
坐在這樣一個明媚的春晨里,我突然想起來要寫信給你們——生活在平凡世界里的孩子們。
那雞塒前忙碌的少女,我曾看望過你的苦澀,陪你蹲在矮小的雞塒前為你傳遞一把把麥秸,看你眼中放射希望的光芒,為那群產(chǎn)蛋的雞兒燒暖土炕,100W的燈泡照亮了你饑寒的小臉,短破的衣袂。少女,我看見花季在你青澀的臉上遲遲不肯盛開。除了溫飽,你想象不到還有讀書、戀愛等等許多更美好的事情等待著你去憧憬。
田曉霞死了,死在孫少平闖蕩光明的視野里。生活在平凡世界里的孩子們,你們心靈的外衣像自己超短的褲腳那般窘迫、尷尬,哪來理由理會愛情?哪來勇氣回應(yīng)天使?你們在風(fēng)沙彌漫的黃土地上奔襲,像寂寞的鴕鳥,只顧了尋找那點(diǎn)生命的綠洲,沿路的那點(diǎn)綠色挽救不了你們的生活,所以,田曉霞死了,死在作家寫不下去這個故事的時候。文學(xué),總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因?yàn)樗〔挠谖覀兊默F(xiàn)實(shí)。作家不忍看到這朵綻放在春天的愛情之花在現(xiàn)實(shí)的土壤中枯萎、凋零,徒留滿枝的刺,滿身的恨,只好把那個美麗、熱情的.姑娘殺死了,用他動情的筆。好讓這一段初萌的愛情借著死亡來定格她的美麗,定格成為永恒。
當(dāng)我飛馳在這座熙熙攘攘的現(xiàn)代城市,我心里念著的是你們——平凡世界里的孩子們,念著你們樸素的背影,誦讀著發(fā)自心底里的對你們的高亢的贊美。
現(xiàn)代城市里的少男少女,正在年少輕狂的任性里,浮躁、泛濫、熱烈、猶疑地戀愛。不要羨慕他們,平凡世界里的孩子們。你們的愛情,是沉寂、莊嚴(yán)地點(diǎn)綴在那片黃土地上的奇葩,輕托了一無塵染的珠露,綰結(jié)著丁香樣的惆悵,釋放著一世傾情的幽香……
我們曾經(jīng)就是那樣一群孩子,女孩兒行走在青春的愁怨里,心里卻在堅(jiān)定著忠貞于父母的宿命,男孩兒踟躕在貧瘠的村莊里,思想?yún)s似脫韁的烈馬欲要飛走長空。注定,我們在花季里,要擦肩而過,無論怎樣的愛戀與不舍。當(dāng)我寫下一篇《穿起一條白裙子》宣揚(yáng)我臣服父母的素志時,那篇《穿起一條紅裙子》的對戰(zhàn)啊,曾經(jīng)在那座純凈的象牙塔中掀起怎樣的哄笑?少年,如今你在哪里?一定是駕著你天馬行空的思想,在滿是紅裙子的瑤池旋轉(zhuǎn)、舞蹈。而你內(nèi)在的質(zhì)樸,你在平凡世界里滋養(yǎng)過的情愫,必定與我一樣,還在深深地眷戀,眷戀我們詩詠過的那個平凡的世界。
那些平凡世界里的孩子們啊,你們的現(xiàn)在,一定過得幸福、美滿,盡享天倫。但你們的愛情呢?一定還在從未萌生的年少里蟄伏,老去。你們因?yàn)樨毟F,因?yàn)槁浒,因(yàn)楸M孝,因?yàn)轱w翔……總之,你們選擇了放手,將夢想的愛情丟棄在風(fēng)里,一個人獨(dú)自書寫著自己理想的日子。
沉默,是今生的平凡。
在這四十不惑、秋黃的日子里,我想起了你們,想起那段平凡的日子,和日子里的你們,懷念,親切,也沉默……
祝好!
你平凡世界里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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