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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的散文范文
老爸樸實得如地里的莊稼。
十年前我剛?cè)鲱^,可老爸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家里廚房漏了,椽子也腐爛了,需要維修一下,我搬來梯子打算爬到房頂上去,讓老爸給我做下手。就在我爬梯子的當(dāng)兒,老爸一下子拽住我說:“你下來吧,還是我來!”
“那怎么行?您年齡大了,況且腿腳也不太好使!”我說。
“你沒干過農(nóng)活沒經(jīng)驗,房頂太不安全了!”老爸說。
我反駁說:“我年輕反應(yīng)快,房頂不安全就應(yīng)該我上!”
老爸一瞪眼,生氣地說:“我說上就得我上,你在下面給我遞東西!”
母親在屋里聽見我們爭執(zhí),出來對我說:“就讓你爸上吧,他有經(jīng)驗,你不在家的時候他修房頂好幾次了!
老爸爬上了房頂,整個身子都趴在上面,這樣可以保證屋頂不被踩踏。他小心翼翼地把瓦一塊塊揭開,放在一邊,然后扒開下面的泥土,再揭一層瓦,把腐爛的椽子取下來。我在下面提心吊膽地把一根根的新椽子遞給老爸,分明感到他在接椽子的時候手都在顫抖。
房頂終于修好了,老爸滿頭大汗從梯子上下來,大口喘著粗氣說:“人不服老不行,干活越來越不行了!”
我在縣城買了房子,想讓老爸去玩幾天放松放松,他本來不想去的,但經(jīng)不住我再三請求,說就住一周。
住慣了農(nóng)村低矮的瓦房,老爸在樓上站在哪兒都不舒服。進(jìn)門需要換拖鞋,地板一天到晚拖無數(shù)次,桌子擦得锃亮锃亮的,這一切在老爸眼里簡直是受罪,他總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老爸愛抽煙,當(dāng)著我們的面他不抽,煙癮上來了就齜牙咧嘴強忍著。見老爸這樣,我說:“爸爸,您把煙戒了吧,吸煙對您身體不好!”
老爸苦笑一聲,說:“莊稼人除了干活,吸煙還舒服點!”
老爸實在控制不住自己了,等我們一家人出去的時候,就一個人躲到陽臺上打開窗戶狠狠地抽一陣子。
小區(qū)南面有個公園,只有在這里他才能放松一陣子。老爸只要看見有澆地的、種花木的,就會兩眼發(fā)亮,似乎找到了久違的感覺,沒兩天他就和包工頭混熟了,還把電話號碼留給了人家,說是有活支應(yīng)一聲,是不要工錢的!
老爸愛喝酒,但他喝的都是小販走街串巷賣的散酒,用他自己的話說:“散酒便宜,酒糟味濃,好喝!”老爸來之前,我買了些好酒,給他準(zhǔn)備著。
老爸看到酒瓶精美的包裝舍不得喝,那天他的酒癮犯了就帶了兩瓶酒出去,說是去看看在一個工地上看料的本家四叔。
老爸下午回來了,醉醺醺的,可把那兩瓶酒又提了回來,我說:“爸,你們老哥倆在一塊怎么沒喝這兩瓶好酒?”
老爸說:“你四叔見是好酒不讓喝,說是孩子將來能用著,你四叔那里備著散酒,我喜歡那味道!”
我嘆了口氣說:“爸爸,看人家哪有空著手去的.?”
“我們哥倆多少年交情了,他兒子結(jié)婚的時候借了我兩千元錢,我今兒給他說了,那錢我不要了!”
“爸,你掙錢也不容易!”我有些不滿。
“你不知道,你四叔的兒子不爭氣欠了一屁股債,剛離了婚,他都七十多歲了,還出來打工,不容易。
我無語了。
我想等到周末開車?yán)习值礁浇木包c轉(zhuǎn)轉(zhuǎn)。
周四我正在上班,老爸忽然把電話打過來說:“我搭車走了,在城里住著不舒服!”
我吃了一驚,說:“爸爸,你怎么不早說,我好開車送你!”
老爸說:“知道你忙,你四叔和我一塊走的,正好工地上的那輛車路過我們村口。”
“你才住四天,我還沒顧得帶你出去看看呢!”
“來不及了,地里的莊稼該打藥了,再耽誤下去會影響收成的!”
我嘆了口氣把電話掛了。
我垂頭喪氣地回到家里,忽然看到桌子上壓著幾百元錢,下面還放著一張紙,紙上的字是老爸寫的,只有小學(xué)三年級文化的他寫的字歪歪扭扭的,“我來時啥也沒帶,這點錢給孫子買點吃的!”
我捧著錢淚流滿面,雙手禁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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