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蓉溪間散文隨筆
由奕佳陽光至九華干洗大概三百米的距離是我一天開始的地方。
這條路在青陽的字典里叫蓉溪南路,這三百米的距離不過是其中很短的一段,卻是這座城市最熱鬧和最富庶的地方之一。因為全城最大的三家超市———上海華聯(lián)、臺客隆和世紀華聯(lián)恰好在此連成一線,加之隨處可見的茶吧、店鋪使這里成了全城每天最先開始生活的地方。更重要的是,青通河水由此流過,日夜不停,熱鬧之外又多了一分靈動。
早上六點,就是電視上開始播早間新聞的時候,我從家里出發(fā),穿一身鮮紅的運動服和白色的運動鞋,先從外灘往街上走,路程很短,走得卻很快,經(jīng)過金龜廣場那只“回也不改其志”的神龜面前,跟它打個照面,轉眼便到了奕佳陽光下面,隨后便是轉身、抬頭、疾行、擺手,五分鐘的功夫又到了九華干洗門口,這樣便算是走了一個來回。接下來就是回環(huán)往復的重復這些動作。我是個在數(shù)字上沒有絲毫靈感的'人,自然不會計算每天早晨要重復多少遍這樣的來回,只是知道從出門到歸家,河里洗衣的主婦換了三輪,打開水的男人回家換了衣服又出來買菜,晨練的老人也在來回走動中與我相遇了兩次。
最熱鬧的要數(shù)河岸兩邊。洗衣的女人像星星散落在宇宙中一樣散落在水邊,雖然雜亂,倒也規(guī)整,加上不絕于耳的搗衣聲、五顏六色的水桶和女人們的說話聲,遠遠望去,一派鮮活景象。這原本靈動的潑墨青陽在蓉溪路的早上突然多了一道西方畫家筆下的油彩畫痕,光影搭配原本無可挑剔的河面,在這寫意與寫實相互映襯的晨光渲染下便凝結成了最美的瞬間。
洗衣也并不全是女人的專利,江南男人本來溫柔,這熹微的陽光下的清通河水定然少不了蓉溪路上男人的身影。我時常,不,應該說是每天,總能看見那么幾個定點的男人,光著膀子,左手拎著水桶,右手拿著木槌,信步從河邊往路上走。他們的表情總是疲憊夾帶著興奮。我想,這疲憊準是滿桶衣裳的饋贈,興奮該是為老婆分憂的幸福吧。
還有一個胖女孩,約莫十二三歲的光景———上身穿一件白色球服,下身一條白色大短褲,腳上也穿一雙白色球鞋,齊耳短發(fā),雖然體重估計不下一百二十斤,倒也清秀———每天早晨六點三十分會準時從我身邊跑過。說是跑其實是不對的,因為對于她這個年紀來說,她實在是太胖,就連走路的姿勢都不似同齡人正常。每當她從我身邊走過或是從身后超過我的時候,似乎感覺到一座山向我壓來,繼而便是一陣風。起先我以為她太胖了,直到那天,我看到她滿頭大汗地從我身邊跑過。我想,那情勢,如果對面有一團冰,這胖女孩的神情足以全部把它們?nèi)紵簟?/p>
原以為她是越發(fā)不滿意自己的身材而發(fā)奮努力,沒曾想,跑過街去之后才看見她急速沖向對面屋檐下,不顧自己粗壯的腰身,艱難而堅強地蹲下身,眼里的火頓時幻化柔情蜜意———原來她是為了路邊的一只花貓。那貓顯然是受過傷,前腿有摔傷流血的痕跡,嬌弱地蜷在角落里,仿佛就是在等這個胖女孩,這個能讓它重新站立、跳躍的胖女孩。
那天早晨,這胖女孩的身形頓時變得無比優(yōu)美起來,那是一種胖子的可愛和敦實。再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山可人了,風可親了。
在這早晨的蓉溪路上看見了開店面的人,賣早點的人,掃大街的人,洗衣的人,買菜的人,晨練的人。他們共同為這花開出了溫存的世界,為這葉生出了清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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