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青山抒情散文隨筆
夕陽雖是淡淡的,從西邊致密平滑的云層縫隙間擠出來,但就此沒有了明耀的光斑。從窗子盡情望出去,云與山,靜靜地,卻無時不在變化著姿態(tài)。
云層像是精心裁切過的,雖然說不上規(guī)則,卻格外舒展輕巧,如抽象圖案,隱隱地反映著種種遐想、種種端倪。
我才發(fā)現(xiàn),家鄉(xiāng)幾乎是整個被青山擁裹著的,像位生力充沛的母親,默默地護著自己的寵兒。那么山頂?shù)脑苾涸撌撬念^巾吧;頂著諸多困苦磨難,矢志不渝地守護著這里,竟用汗水打濕了原本若棉絮般的白云,似乎濕得可以擰出水來了,我猜。
看那起伏層疊的山巒,從看不見的一邊起,不時輕輕躍起一拍,跌宕有致;沒有唐突的變化,如經(jīng)久不衰的脈搏,用這種確實地呈現(xiàn)了自己旺盛的生命力。
而這種旺盛的生命力中又藏著多少叫人迷醉的景象。河斡谏钌焦葷局幸呀(jīng)不為鮮事,陡崖撼心,幽谷攝魂,青山悅情,清澗益神。各處的青山又不盡相同,桂林的、麗江的、張家界的,總有微妙的差別,哪怕是林木的布局,柱石的排列,溪泉的徑途均大有文章。
也就是這種緣故,人們才有意親近青山甚至寄情青山的吧。東晉陶淵明,這我所鐘愛的文士,作得《飲酒》;同樣處在脈脈的斜陽下,同樣瞥見飛鳥輕輕掠過,同樣思索著真意的`含義何在。借著青山,我與元亮境況竟出奇地吻合。
正想著,路邊的燈光悄悄地灑落了。遠(yuǎn)處的青山卻披上了一層層淡青的薄紗,帶著些許藍(lán)與紫,溫和色調(diào)不再,換得一片冷清和靜謐。
風(fēng)吹過去,乍有了點寒意,把窗掩了掩,搓搓手,蜷蜷身子,繼續(xù)看著青山。鳥兒響亮得明了幾聲,在暮色的油彩里打了個滾,消失了。青山自是巋然不動,保持著一貫的堅定與緘默,任憑黑暗將它們困住埋沒。等天完全黑下來,對面成了一面可怖的陰暗,但我認(rèn)為,我能看得見山的輪廓,在很遠(yuǎn)的地方。
我從椅子上起來,心里有了點兒感觸,就寫寫那些隨感。其實說那么久,我看青山就像集諸多優(yōu)點于一體的榜樣,一個從聯(lián)想中誕生的榜樣。
它的緘默與堅定就是為證明“萬象人生堅守自我”的最好方式吧;我想古時的山居隱士,不都為奔著這個緣故而背離塵囂的嗎?我心定神寧得觀看青山,說點閑話,現(xiàn)在,也沒什么可以紛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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