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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翔過去的故事散文
小時侯,見鳥兒在天空掠過,就常常在想,什么時候也能和它們一樣,在藍天上翱翔?那時,騰云駕霧的孫悟空,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而嫦娥奔月的故事,也常令我望著月亮發(fā)呆!
一九七八年,參加教育工作不久的我,被分配到一所軍體滑翔學(xué)校。藍天展翅,滑翔飛行,是人類早已向往的,千百年來,有許多仁人志士,借助于各類器械,企圖飛翔天穹,但終因各種原因而告失。〉搅私w機以及眾多的航天器實驗成功,才使這一夢想成真!滑翔機就是其中的一種。
由于軍體滑翔項目被國家所重視,在冀南大地的無垠平原上,一座新的機庫矗立起來,飛行學(xué)員也從各地招了進來。一所新的滑翔學(xué)校誕生了!
到這里學(xué)習(xí)的學(xué)生,是由各地武裝部選派的,除了日常的文化課學(xué)習(xí)外,還要參加軍體訓(xùn)練——駕駛初級滑翔機。這種飛機,雖然以前聽說過,但見到真家伙還是頭一次。展開的機翼,有七、八米長,由于是初級教練機,所以,沒有機艙,機頭前部僅固定著兩個木制座椅,周邊有簡易的操縱桿和方向舵,唯一設(shè)置的兩塊儀表,大概是屬于高度儀和溫度表吧!
進校的學(xué)員在經(jīng)過半年的文化理論和航空知識理論學(xué)習(xí)后,進入實習(xí)階段。每天,我們上完課后,就站在飛機場的土坪上(飛機跑道是用三合土碾壓而成的)看著飛行教練帶領(lǐng)學(xué)員升空、轉(zhuǎn)向、盤旋、降落!敖夥盼濉被铏C的起飛,大致與放風(fēng)箏的道理類似,起飛時絞盤車牽引的鋼索與滑翔機連在一起,滑翔機通過絞盤車收鋼索來獲得起飛動力;铏C前邊只有一個單輪接地,后面是一塊滑撬板,所以不能自己站立,起飛時需要人扶著機翼,學(xué)員和教練一前一后坐到駕駛位。當起飛信號發(fā)出后,停在滑翔機對面1000米左右的地方的絞盤車開始啟動,用人扶著機翼的滑翔機開始緩緩滑行,隨著滑行速度的加快,扶機翼的人就可以離開機翼,當達到離地速度時,飛行員輕輕一帶桿,滑翔機一昂頭,象一只由細線牽引的風(fēng)箏,離開地面飛向空中,急速上升。大約升到300米左右的高空,牽引鋼索與滑翔機成60度左右的角度時,絞盤車開始收油門,飛行員感覺到迎面來風(fēng)逐漸減弱時,即時推桿轉(zhuǎn)入下滑,同時迅速拉下脫鉤小球,脫開牽引鉤,脫掉牽引鋼索。之后,滑翔機以每小時60公里左右的飛行速度翱翔在藍天。在空中徐徐滑翔直至降落。由于是初級滑翔機,一個起降,僅用十來分鐘。雖然如此,也讓初次升空的人們興奮不已!
一個艷陽高照的下午,我們得到消息:在校的其他教師,可以讓飛行教練帶著飛一個起降。這使我們十多個青年人高興至極:飛上藍天的日子終于到來了,怎么能不讓人興奮呢?
就要輪到我了,看到剛剛解開安全帶下機的同事,滿臉通紅的興奮神態(tài),自己的心情不由一陣陣緊張起來,飛行教練走過來,幫我系好安全帶,并囑咐我“升空后,手腳不要亂動,(教練機是學(xué)員坐前面,教練坐后面)眼睛要向前上方看”,我吸了口氣,鎮(zhèn)定了一下神情。
起飛信號發(fā)出了!機輪在跑道上摩擦著,發(fā)出隆隆的聲響,隨著速度的不斷加快,忽然,機頭一揚,飛機載著我和教練昂首藍天,越升越高,越起越快,此時,眼前呈現(xiàn)的是一片蔚藍!蔚藍!耳邊聽到的是呼呼作響的風(fēng)聲,使人感到仿佛即將要融化到這風(fēng)聲和蔚藍中去了。正在暇想之間,突然機身一抖轉(zhuǎn)入平飛并立即機頭向前下方?jīng)_了下去,瞬間的失重使我不知所措,脫鉤后的飛機如失控般,幾乎垂直落下,心、肺、脾、肝、腎、胃似乎全掉了個個兒,翻腸倒肚,眼淚也馬上被逼出眼眶,此時,教練囑咐我深吸氣,按他的方法去做,果然有效,隨著飛機的自然平飛和深呼吸作用,身體一剎那的不適逐漸解除。
飛機翱翔在天空,遠處的山巒、近處的田野、房舍歷歷在目,腳底的小河、公路猶如一條條長帶,蜿蜒盤旋,路上的車輛,如同一個個火柴盒般大小,一塊塊矩形的田野,有的青綠、有的金黃……大地上紛繁絢麗的景色,在腦海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象。
飛機在教練蹬舵轉(zhuǎn)向后,對準跑道飄然而下,清風(fēng)從面頰上掠過,柔柔的舒服極了,此時,我的感覺如同坐在一只大鳥的背上,它馱載著我,飛呀飛呀,飛翔至天的那一頭……
機輪著地的陣顫將我從甜美的回味中回到現(xiàn)實,飛機在跑道滑行約百十米后停了下來,此時,望著機場盡頭飄揚著的風(fēng)向標,它不停的起伏著,似乎是在向我招手,招手!
再次飛翔藍天大概是在一年以后保定滑校的航空訓(xùn)練上。那時,學(xué)員們到此進行為期半個月的新科目訓(xùn)練,我被學(xué)校委派負責(zé)學(xué)員們的后勤生活安排。
那是一個晴空萬里、秋高氣爽的日子。機場邊的風(fēng)向儀在不停的飄動,一架架中級滑翔機排列在跑道的一端,這種飛機較初級機更顯精巧,機翼更細更長,是帶有座艙的那一種,且艙內(nèi)的儀表也不止三塊了。
輪到我上機了,由于有了第一次飛行的經(jīng)驗,這次,我不再那么緊張,座進機艙,拉上機艙蓋并系好安全帶,屏心靜氣等待飛行命令的發(fā)出!
機身開始向前滑動,越來越快,約滑出二、三百米后,機頭一揚,直射高空,由于飛機性能較初級機先進,升空高度也比上一次高的多。飛機脫離牽引后,雖然也有小小的失重感,但較前一次輕微多了。放眼望去,藍天如水洗過一般,山巒邊的白云似乎也離我們近了許多,遠處的一大片湖泊(應(yīng)該是白洋淀)泛著耀眼的波光,湖水將太陽的光芒折射過來,象一面大大的鏡子一般。腳下京廣鐵路清晰可見,上面急馳的火車,象一條小蛇般蠕動著,機場停機坪上的數(shù)架飛機,這時也如同小蜻蜓般靜靜落在地面,在秋日艷陽高照下,廣袤的冀中平原顯得那么靜謐、安詳、遼闊……
飛機如同一只蒼鷹在空中盤旋,十幾分鐘后開始下降,當我乘座的飛機剛剛回到大地的懷抱,又有一只“大鵬”騰空而起了,它滿載著希望,飛呀、飛呀,飛翔在遼闊的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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