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趣散文隨筆
從內(nèi)地搬來三亞大東海居住,去海邊遛彎兒成了我們老兩口退休后的每日“必修課”。
我和老伴手牽著手,肩并著肩,漫步在海邊。頭頂是藍天白云,腳下是松軟濕潤的沙灘。兩個人走著聊著,有時還會哼上幾句我們那個時代的紅色歌謠。不經(jīng)意間眼前冒出幾枚漂亮的小貝殼,俺倆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貝似的,興奮地俯身去撿。運氣好時還會碰上個五彩貝,老伴手快,先搶到,我要看,他不給,故意逗我,撒腿就跑。我就拼命地追,惹得周圍的游客無不駐足觀看,似乎在笑我們:一對聊發(fā)少年狂的老頑童。
迎來朝霞,送走夕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撿貝殼成了我們的習慣。家中的筐里、籃里、盒里、袋里全裝滿了撿來的貝殼。要是一天不撿,就像少了點什么,心里空蕩蕩的,挺不受用。當然,潮起潮落,貝殼時有時無,時多時少。有時候,洶涌澎湃的大潮能將沙灘蕩成一馬平川,一個貝殼也撿不到,讓你空手而回。有時候,潮水退去,沙灘上會露出一窩窩形色不一的貝殼,給你帶來個意外驚喜,讓你撿得入迷,連飯都不想回家吃了。有時候,碰上個初來乍到的外國朋友,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我們撿來的五光十色的貝殼,我和老伴會熱情地同他們打招呼,大方地送他們幾枚,他們會十分感激地連聲道謝。
小孫女放暑假來看爺爺奶奶,一進門就驚喜地跳起來:“呀,這么多的貝殼啊,都成了貝殼世界啦!”自然而然,她每天也加入了我們撿貝殼的行列。有一次,她眼明手快,在岸邊淺水里撈了個小海螺,藕荷色,光滑如玉,全身是深淺相間的螺旋式花紋。哈,這下子可樂壞了小孫女,她雙手揮舞著,唱起了“小螺號,嘀嘀嘀吹,海鷗聽了展翅飛……”我們也跟著她一起歡快地唱著跳著,宛如又回到了快樂的童年。
貝殼撿得多了,我們自然也就變得挑剔起來:粗糙的不要,色彩不好的不要,形象不漂亮的也不要。大自然的神功造化,撿來的這些貝殼真是千奇百怪,形形色色?梢赃@樣說:陸地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綠葉,大海里也沒有兩只完全相同的貝殼。有的像笨拙的烏龜,有的像美麗的蝴蝶,有的像窈窕淑女,有的像雄健猛男;有的大如鵝卵,有的小如豆粒,有的厚如堅石,有的薄如蟬翼;有的古樸自然,有的乖巧可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彩斑斕,美不勝收;花紋有條形的,有格形的,有波浪形的,有三角形的.,有山水畫形的。有的層層疊疊極富立體感;有的玲瓏剔透讓人愛不釋手。我們想,要是印染、服裝界的設計師們經(jīng)過篩選,一定會設計出更加自然天成、光彩照人的衣料服飾,成為美化人類生活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天然寶藏。
每天茶余飯后,除了看會兒電視,我們和小孫女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在紅木地板上比賽擺出各式各樣的貝殼圖案。什么花草魚蟲啦,雞貓狗兔啦,山川人物啦,看誰擺得生動形象,維妙維肖。小孫女邊擺邊聽我們給她講《田螺姑娘》、《漁夫和小金魚的故事》,聽著聽著,她會突然發(fā)問:“爺爺奶奶,那不是田螺姑娘,那該是海螺姑娘呀,是你們記錯了吧?”!靶⊙绢^,你可真會想象發(fā)揮呀!”我們指著她,會心地笑個不停。小孫女又央告說:“爺爺奶奶,你們也給我串點貝殼手鏈、腳鏈、項鏈,用貝殼粘點小熊貓、小猴子,讓我作為生日禮物送小朋友好嗎?”“好的!”我們答應了。是啊,在中央電視臺舉辦的中國魅力城市展示活動中,三亞的靚妹不是將代表三亞形象的貝殼項鏈,鄭重地掛在著名節(jié)目主持人沈冰的脖子上了嘛,我們同樣能夠動手將小小的貝殼做成各種紀念品,送給海內(nèi)外的親朋好友,讓三亞風采傳播開來,這也算是我們這對夕陽老人的一點余熱吧!難怪老伴會有感而發(fā)地說:“我看將來咱們干脆辦個家族貝殼展覽館吧,我當館長,你當藝術(shù)總監(jiān),挺好的。”說老實話,我們也真沒想到,人到晚年,一文錢不花,撿貝殼倒撿出了樂趣,撿出了健康,撿出了美麗,撿出了友誼,撿出了一片大有作為的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