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出走半生,歸來依舊少年散文隨筆
拉薩的6月,驕陽似火中透著一層淡淡的冰涼。早晚的溫差把這個夏天定格在歲月的縫隙間,來或者去,都是一份委婉和寄托。
愿你出走半生,歸來依舊少年。
車窗外掠過的風(fēng)塵,隨著起伏的群山緩緩后退。一臉的疲憊和疼惜,在海拔五千多的米拉山口停滯,再不往前。遺留下的,是一份厚重,帶著前行的,是那段簡樸。
打了三天點滴,好多年不曾有的疼痛,在那一刻到了極致?傄詾橹皇呛唵蔚耐,忍忍就過去了,沒想到疼到臉色發(fā)白,疼到身體顫抖著為了回暖。在二十幾度的天空下,還在瑟瑟發(fā)抖,那一刻明了自己的固執(zhí)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一個人流浪,一個人天涯海角。在這里逗留的三年差兩個月,病了三次,最近兩次,來得徹底而緊湊。
疼了兩個多小時,周身細細密密的汗珠開始吞噬著意志。總是喜歡逞強么,不是的,只是在告訴自己,堅持的意義有多重要。這一次,卻失算了。
兩百米的距離,花了將近二十分鐘,走走停停,幾步就需要扶著墻或樹休息一刻,F(xiàn)在明了是因為喝了點酒,是酒精給身體的信號,終于知道,該戒酒了。身體和心靈是有默契的,相信如果此刻的身體不是到了極限,一定不會彼此糾結(jié)和折磨。謝謝身體和靈魂這些年的配合和原諒,以后懂得了,便會好好珍惜。
此刻車窗外已是下坡,沿著盤山公路往下,海拔也在慢慢下降,上一次,陪著誰,是夜晚,冰涼的星空下短暫的停留,此刻是白天,看得真切。心卻有一絲絲莫名的疼痛,再來,一個人路過。生命中,很多的喜悅和悲傷,最后,終將要學(xué)會一個人面對。打開窗,撲面的冷風(fēng)襲來,還似那一刻的冰涼,只是這會,心臟的位置還有余溫,所以也還殘留著一點點溫暖。
知道才打完點滴,知道身體還是脆弱的,卻還是忍不住任性了一次,親愛的,你要好好的。精神這一刻的愉悅,也許會給身體帶來又一步或者是進一步的傷害,但是還是想要讓那一份思緒得到緩解,然后慢慢的釋懷。
希望自己,一覺醒來,原諒昨天的人和事。
坡度在幾個盤山回旋之后趨于緩和,海拔的降落,隨著植被緩緩生長。藍天白云掩映之下,是蒼茫的群山,群山之巔皚皚白雪在陽光下閃著銀光。雪線交集之處開始肆意著夏草,一層層的鋪展開來,白的黃的花色,在擁擠的草坪上星星點點,仰著一臉的天真浪漫,徜徉在大山里。一層層堆疊的石塊,被草色分割成不同的'形狀。海拔的升降,沒有把帶狀的植被分布劃割開來,卻隨著山勢,從上往下似從天際垂下的絲帶一般,一段一段的延伸到山腳下,是不是天際的彩虹在晴空的時候傾瀉而來。近了,更近了,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抓得到。
云朵低低的壓在窗外,車窗沿著尼洋河把一窗一窗更多風(fēng)景收入懷里,納進心胸。的陽光穿越云層,抵達雪域。把星星點點開著花色的綠毯子又進行深加工,那線條隨著光影慢慢擴散,變換。云朵下邊,藏在陽光背后的是墨綠墨綠的草色,被陽光穿透的草鋪,變成了嫩黃色,那蒼翠和嫩綠的交接處,是一種暢快,更是一種延續(xù)和美好。
細細的微風(fēng)穿過窗玻璃,靜靜的砸在臉頰,竟有一絲淚痕。又來了,又走了。也散了,也相聚。
在河流的中間,被常年激流沖刷的一塊石頭,高高的立在那里,在水域中的孤島。似孤獨,似守望,更似千年的守候。千年之前的你在哪里,千年之后的你又將是怎樣?這一刻的亙古荒蕪,這一刻的冰涼沉醉。還好,還好這顆心還是柔軟的;還好,還好,經(jīng)歷千瘡百孔,這一刻得到寧靜。
身體又開始有細微的疼痛傳達到神經(jīng),微微的瞇著眼,耳際輕輕拂過的冰涼,還是可以感受的,即便疼痛或者喜悅,都還存著一顆心,感謝還活著,還可以感受疼痛。
斷斷續(xù)續(xù)來自遠方的關(guān)心和疼惜,謝謝這一路,多少年你都還在。也會鬧小情緒,卻忠實于平淡。這一輩,可以平平淡淡就好。看著窗外掠過的農(nóng)家,還有一院一院的金黃的油菜花,在微風(fēng)中蕩漾開去。青稞長在這里,還是墨綠綠的澄碧和純粹,一浪浪遠去,蔓延到河邊,一泄而下,似隨著水流而去,又似越過河岸,穿越到對面,蕩漾到山腳下,又被一層層反彈回來,直愣愣的鋪射到心間,眼眸里都是溫柔,都是金黃和墨綠的重疊。
漸進八一區(qū),松濤陣陣,眼眸右邊似曾相識的路段。那掩映在古松群里的小徑,那一頭和這一頭,竟是生命的兩端。依稀還記得那次在車里看著擦肩而過的松枝,竟開始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抓住那一刻的喜悅,蔓延開的不只是秋色的美好,還有那一瞬的安寧。
出走半生,愿你歸來依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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