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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孩子和一個怪物(七)
不管有人哭沒人哭,的確有一個間隙所有的孩子失魂落魄。等到他們平靜一點,安西婭把她的濕手絹放進口袋,用一條胳臂摟住簡,說:“頂多過一夜。早晨我們可以用我們的手絹發(fā)信號。到那時手絹就干了。有人會上來放我們出去的……”
“還會找到這蘇打水瓶,”西里爾陰著臉說,“我們會因為偷東西給送到牢里去!
“你說過這不是偷。你說你有把握這不是偷。”
“現(xiàn)在我沒有把握了。”西里爾說了一句。
“讓我們把這該死的東西扔到下面那些樹叢里去吧,”羅伯特說,“那就沒有人能把我們怎么樣了。”
“噢,對了,”西里爾的笑不是舒心的笑,“萬一打中什么人的腦袋,我們就成殺人犯了,再加上……再加上另外那條罪!
“可我們不能通宵待在這里啊,”簡說,“而且我想要吃我的茶點!
“你不能再要吃你的茶點了,”羅伯特說,“你剛吃過你的晚飯!
“可我一定要吃,”她說,“尤其是你們講起要通宵待在這里。噢,黑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噓,噓,”安西婭說,“不要這樣,親愛的。會沒事的。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讓她哭吧,”羅伯特狠狠地說,“她哭得夠響的話,會有人聽到了來放我們出去的!
“并且看到那蘇打水瓶,”安西婭馬上說,“羅伯特,不要那么殘酷。噢,簡,勇敢點!我們大家都這樣!
簡的確想要“勇敢點”——她把她的大哭降低成為哭泣。
沉默了一陣。接著西里爾慢慢地說:“聽我說,我們必須冒險藏起那個蘇打水瓶。我把它放到我的上衣里面,扣上扣子——也許沒有人會注意到它。你們其他人擋在我的前面。牧師家里有燈光。他們還沒有上床睡覺。我們必須拉開嗓門大喊大叫,有多響喊多響,F(xiàn)在我數(shù)到三,大家一起喊起來。羅伯特,你學火車頭叫,我像爸爸那樣叫。姑娘們愛怎么叫就怎么叫。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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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的大喊大叫聲打破了傍晚的平靜,一個女仆在牧師家一個窗口站著,一只手正拿著百葉窗的繩子。
“一,二,三!”又是一陣大叫,震耳欲聾,亂七八糟,嚇得下面鐘樓里的貓頭鷹和椋鳥拍動它們的翅膀。那女仆從牧師家的窗口逃走,跑下樓到廚房去向男仆、女廚子和她的表哥說她見到了鬼,說完就昏了過去。她當然完全不是見到了鬼,不過我想這姑娘的神經(jīng)被這喊叫聲攪昏了。
“一,二,三!”這一回是牧師站在門口臺階上,他聽到的叫聲千真萬確。
“我的天,”他對他的太太說,“我親愛的,教堂里有人給謀殺了!把我的帽子給我,再給我一根粗棍子,并且叫安德魯跟我去。我想是上回偷了牛舌的那個瘋子!
牧師剛才開他的前門時,孩子們已經(jīng)看見了閃光。他們也看見了臺階上他的黑影,他們停下來喘口氣,同時看看他要做什么。
當他回去拿帽子的時候,西里爾趕緊說:“他以為他只是聽錯了。你們要放大嗓門叫!一,二,三!”
這一回真是全體大狂叫,牧師太太伸出雙臂抱住她丈夫,對那狂叫聲報以微弱的尖叫。
“你不要去!”她說,“不要一個人去。杰茜!”女仆已經(jīng)醒來,跑出廚房!澳泷R上叫安德魯來。教堂里有個危險的瘋子,他必須立刻去抓住他。”
“但愿他能抓住他,”杰茜走進廚房的時候心里說,“聽我說,安德魯,”她說,“教堂里有人像瘋子那么大喊大叫,太太叫你去抓住他!
“一個人不去,”安德魯堅決地低聲說。但是一看到主人,他只是說了一聲,“是,牧師!
“你聽見那些尖叫了嗎?”
“我想我是留意到了有什么動靜。”安德魯說。
“好,那么來吧,”牧師說,“我親愛的,我必須去!彼p輕地把太太推進會客室,關(guān)上了門,拉著安德魯?shù)氖直蹧_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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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喊叫向他們迎面撲來。等到叫聲停下,安德魯叫道:“喂,你們那兒的人!是你們喊叫嗎?”
“是的!边h遠四個人的聲音叫道。
“他們好像在半空,”牧師說,“非常特別。”
“你們在哪里?”安德魯叫道。
西里爾用他最深沉的聲音回答,又慢又響:“教堂塔樓頂上!”
“那么下來吧!”安德魯說。
同樣的聲音回答:“下不來!門鎖上了!”
“我的天!”牧師說,“安德魯,把馬廄的燈拿來。也許最好再叫個村里的人來!
“周圍可能有余黨。不要叫,牧師。萬一是個圈套……嗯,最好不叫。”女廚子的表哥這會兒在后門,他是個獵場看守人,“他還有槍,牧師!
“喂!”西里爾從教堂塔樓頂上叫下來,“上來放我們下去!
“我們來了,”安德魯說,“我去叫那看守人,弄支槍來!
“安德魯,安德魯,”牧師說,“不是這么回事!
“對于他們這號人,牧師,最好這樣。”
于是安德魯拿來手提燈,叫來女廚子的表哥。牧師太太求他們小心謹慎。他們穿過教堂墓地——這時候一片漆黑,——一路走一路說話。牧師斷定有個瘋子在教堂塔樓上——就是寫下那封發(fā)瘋的信,拿走了牛舌等東西的人。安德魯認為是個“圈套”。只有女廚子的表哥一個人十分冷靜!袄茁暣笥挈c小,”他說,“危險家伙不叫。”他一點不怕。不過他有槍。這就是求他走在前面,帶路上教堂塔樓那又陡又黑的破樓梯的緣故。他答應了,一只手提著燈,一只手拿著槍,走在前面領(lǐng)路。安德魯走第二。后來他假說是因為他比他的主人勇敢,但實際上是因為他想到所謂圈套,不想走在其他人后面,生怕有人會悄悄地從后面過來,在黑暗中一把抓住他的腿。他們走了又走,沿著小螺旋梯繞啊繞……然后通過敲鐘人的閣樓,那兒鐘繩垂下來,蓬松的繩頭像巨大的毛毛蟲……然后上另一道樓梯,走進大鐘靜止不動的鐘樓……然后再過去,上一道梯級寬闊的梯子……然后上一道小石梯。就在這石梯頂上便是那扇小門。小門在樓梯這一邊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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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獵場看守人的女廚子表哥踢著門說:“喂喂,外面的人!”
孩子們在門外面互相擠緊,急得發(fā)抖——剛才叫得嗓子都啞了,他們簡直說不出話來,但西里爾還是沙啞地回答:“喂喂,你在里面的!”
“你們怎么上來的?”
說“我們是飛上來的”不行,因叫西里爾說:“我們上來了……接著我們發(fā)現(xiàn)門給鎖上,下不去。放我們下去吧…謝謝你。”
“你們總共多少人?”看守人問道。
“只有四個!蔽骼餇栒f。
“你們有武器嗎?”
“我們有什么?”
“我手里有槍——因此你們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樣,”看守人說,“如果我們把門打開,你們保證安安靜靜地下樓,不做任何傻事嗎?”
“保證……噢,保證!”所有的孩子異口同聲說。
“天保佑,”牧師說,“沒錯,是女人的聲音!”
“讓我打開門嗎,牧師?”看守人說。
安德魯走下幾級樓梯,后來他說是“給其他人讓路”。
“好,”牧師說,“把門打開吧。記住,”他透過鎖孔說,“我們放你們下來。你們能遵守你們的諾言不動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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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鐵栓都銹住了,”看守人說,“誰都可以想見,都有半年沒有拉開過!笔聦嵣鲜前肽甓鄾]拉開過。
所有的鐵栓拉開以后,看守人透過鎖孔用深沉的胸音說話。
“你們先到塔樓另一邊,然后我才開門,”他說,“如果你們有人向我過來,我就開槍,F(xiàn)在走開吧!”
“我們?nèi)荚诹硪贿吜恕!睅讉聲音說。
看守人很得意,他自認為是個大膽的人,把門打開,走到外面鉛皮樓頂那兒,提起馬廄的燈照亮那群在塔樓另一邊靠著矮圍墻站著的亡命之徒。
他垂下槍口,手提燈也幾乎落了下來。
“天啊,”他叫道,“他們不是一群孩子嗎?”
牧師現(xiàn)在走上前。
“你們怎么會到這里來的?”他嚴厲地問道,“馬上告訴我!
“噢,先把我們帶下去吧,”簡拉住他的袍子說,“你要聽什么我們告訴你什么。你不會相信我們的話,但沒關(guān)系,噢,把我們帶下去吧!”
其他孩子圍住他,提出同樣的請求。但只除了一個西里爾。蘇打水瓶就夠他忙的,它隨時要從他的上衣里面滑落下來。他得用雙手捂住它,讓它留在原來地方。
他盡可能站在燈光之外,說道:“謝謝你一定把我們帶下去!
于是他們給帶下去了。在黑暗中走下這么個陌生的教堂塔樓可不是鬧著玩的,不過看守人幫助他們——只是西里爾為了那蘇打水瓶得自己走。它還是要滑下來。在下那梯子的半路上,它真滑出來了,西里爾僅僅來得及抓住它的噴嘴,害得他自己險些兒沒在梯子上站住。等到他們終于來到螺旋梯腳,走到外面教堂門廊的石板地時,他渾身哆嗦,臉都發(fā)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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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看守人忽然抓住西里爾和羅伯特一人一條胳膊。
“你把女孩們帶走吧,牧師,”他說,“你和安德魯對付得了她們!
“放開我們!”西里爾說,“我們不會逃走的。我們沒有損壞你們的古老教堂。放開我們!”
“你們就來吧。”看守人說。西里爾不敢硬反抗他,因為就在這時候,蘇打水瓶又開始往下滑了。
于是他們?nèi)歼M了牧師住宅的書房,牧師太太急急忙忙進來。
“噢,威廉,你沒事吧?”她叫道。
羅伯特趕緊消除她的擔心。
“是的,”他說,“他一點兒沒事。我們根本沒有傷害他。對不起,已經(jīng)很晚了,家里人正擔心。你們能用你們的車送我們回家嗎?”
“或者附近有旅館,我們在那里能租到馬車,”安西婭說,“事情弄成這樣,馬莎要急壞了。”
牧師已經(jīng)重重地跌坐到一把椅子上,滿心激動和驚訝。
西里爾也坐了下來,為了那個蘇打水瓶,彎下身子用手肘撐著膝蓋。
“你們怎么會關(guān)在教堂塔樓頂外面的?”牧師問道。
“我們上去了,”羅伯特慢慢地說,“我們累了,我們?nèi)妓,等到我們醒來,發(fā)現(xiàn)門鎖上了,于是我們拼命大叫!
“我想你們是拼命大叫了!”牧師太太說,“這樣會把所有的人都嚇掉魂的!你們真該感到害羞。”
“我們是感到害羞。”簡溫柔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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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門是誰拴上的呢?”牧師問道。
“我根本不知道,”羅伯特千真萬確地回答,“請一定把我們送回家吧!
“對,不錯,”牧師說,“我想我們最好這么辦。安德魯,你去套馬,你可以送他們回家!
“一個人可不干!卑驳卖斝睦镎f。
“還有,”牧師說下去,“讓這作為你們的一個教訓吧……”他說下去,孩子們苦著臉聽著。可看守人不在聽。他在看著倒霉的西里爾。他對偷獵人當然熟悉,因此知道人們藏著什么的時候是一副什么樣子。牧師正講到長大后要成為父母的幸福,而不要成為麻煩和給父母丟臉,看守人忽然說:“問問他衣服里面有什么!
西里爾知道再也隱藏不下去了。于是他索性站起來,挺起胸,試圖做出高尚的樣子,就像書里寫的那種孩子,一看臉就沒有人能對他們出身勇敢和高貴的家庭和極其忠實有所懷疑,然后他掏出蘇打水瓶說:“好吧,那么這個給你!
一陣沉默。西里爾說下去——他已經(jīng)沒有顧慮了。
“對,我們從你們的食品室拿了這個,還有一些雞、牛舌和面包。我們當時非常餓,但是我們沒有拿蛋奶糕或者果醬。我們只拿了面包、肉和水——卻是蘇打水,這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們只拿活命需要的東西。我們還留下了二先令六便士作為付這些東西的錢,我們并且留下了一封信。我們感到非常抱歉。我父親會付罰款或者你們提出的任何賠償,但請不要送我們?nèi)プ。母親會感到極其苦惱的。你說過不要丟父母的臉,你明白這個意思。那就請你不要對我們這樣做……我說完了!我們感到無比抱歉。就這樣!”
“你怎么攀上食品室的窗子呢?”牧師太太說。
“這我不能告訴你。”西里爾堅決地說。
“你告訴我的是全部事實嗎?”牧師問道。
“不,”簡忽然回答,“是事實,但不是全部。我們不能告訴你全部。問也沒有用。噢,請原諒我們,把我們送回家去吧!”她跑到牧師太太面前,伸出雙臂抱住她。牧師太太也伸出雙臂抱住簡,看守人用手擋住嘴悄悄對牧師說:“他們沒什么,牧師……我想他們是在維護一個同伙。是有人叫他們這樣做,他們不愿告密。這些勇敢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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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牧師和氣地說,“你們是在包庇什么人嗎?是有人有什么事和這有關(guān)嗎?”
“是的,”安西婭想起了沙仙,說,“不過不能怪他。”
“很好,我親愛的孩子們,”牧師說,“那我們就不追究下去了。只是請告訴我們,你們?yōu)槭裁匆獙懩敲垂殴值囊环庑。?/span>
“我不知道,”西里爾說,“你瞧,安西婭寫得那么匆忙,當時這樣做的確不像是偷?珊髞砦覀儼l(fā)現(xiàn)我們下不了塔樓,到這時候再一想,似乎正好是這么回事。我們?nèi)几械椒浅1浮?/span>
“這話再不要說了,”牧師太太說,“只要下回聽別人的話之前先動腦筋想想,F(xiàn)在嘛……你們吃點蛋糕喝點牛奶再回家好嗎?”
當安德魯進來說馬已經(jīng)套好,并且問是不是要他一個人鉆進他一開頭就看清楚的圈套時,他看到孩子們正在大吃蛋糕大喝牛奶,聽了牧師的笑話哈哈大笑。簡正坐在牧師太太的膝蓋上。
因此你們瞧,他們受到的責罰比他們應受到的好得多。
獵場看守人,就是女廚子的表哥告辭要走,順便和他們一起坐車回家。安德魯看見有人保護他,不用落到他那么肯定的圈套里去,他真是太高興了。
當輕便馬車來到白堊礦場和沙坑之間孩子們的家時,他們已經(jīng)昏昏欲睡,但他們覺得他們和這看守人是終身朋友。
安德魯一言不發(fā),讓孩子們在鐵門口下了車。
“你回家去吧,”那位獵場看守人說,“我用我自己的兩條腿走回家!
于是安德魯只好一個人趕車回去,這是他完全不愿意做的事。倒是看守人把孩子們送到了房子門口,當孩子們在一場旋風似的責備聲中被趕上床以后,他留了下來,向馬莎、女廚子和女仆解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他解釋得那么好,第二天早晨馬莎十分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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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件事以后,他常常過來看馬莎,到頭來——不過正像吉卜林先生(英國作家,他寫有兒童愛看的《叢林故事》等)說的,這是另一個故事了。馬莎不得不執(zhí)行她頭天晚上說過的話,要罰孩子們第二天待在家里。不過她對這件事根本不兇,還答應放羅伯特出去半小時,讓他去弄到他特別想要的東西。
當然,他特別想要的就是提出這一天的希望。
羅伯特奔到沙坑,找到了沙仙,馬上提出希望要……
不過這也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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