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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了魔法的舌頭

    時間:2024-08-05 02:17:42 童話故事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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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了魔法的舌頭

        這里,有一個孤獨的少年。
        他穿著又肥又大的白衣服,戴著白帽子,呆呆地坐在店里的柜臺前。
        他的名字叫洋吉。
        就在一星期前,他成了這個餐館的主人。那是由于根本不希望的、意想不到的不幸──
        是的,一星期前,洋吉的父親去世了。父親有的東西,應該遺留給兒子,這街角的西餐館,就成了洋吉的東西。
        但可悲的是,父親的手藝卻一點也沒有留給他。
        他做的煎雞蛋卷,象壓壞的拖鞋。
        他做的牛排,象舊抹布。
        要說他做的咖喱飯,那只是辣,卻一點味道也沒有。
        他本來不太懂什么是味道。
        總之,他年輕,更何況他非常懶。
        無論哪家西餐館,對味道都有秘密,可這座店的味道秘密,洋吉終于沒能知道,就跟父親離別了。
        因此,洋吉現(xiàn)在,穿戴著父親用過的白帽子和白衣服,考慮著今后應該怎么辦。
        廚房的鐘,敲了半夜的十二點。
        獨自一人呆在暗夜里……但是,洋吉沒哭。這一個星期來,他深深知道哭也沒用。
        許多廚師和仆人,陸續(xù)不干了,都沒有忘記領取最后的工錢,而且,留下這樣分別的話:“干脆把這店賣了算啦,因為對您來說,實在是太勉強了!
        玻璃門在風中吱吱顫抖。窗戶那邊,隱約傳來枯葉在步行道上舞動的聲音。
        “啊啊啊,一切都完啦!”洋吉發(fā)出沉重的嘆息。
        這時,突然后邊有這樣的聲音:“干嗎垂頭喪氣的?”
        洋吉嚇一跳。
        “是誰?”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過頭去,只見一個小人,露出滑稽的臉色,站在那里。
        小人白帽子白衣服,也是廚師的打扮。
        “你從哪兒來?”
        洋吉不住地打量小人。
        “我呀,從地下室來!
        小人高聲快活地說罷,指著廚房角落進入地下的階梯。
        “噢──”
        洋吉大張開嘴,點了點頭。他小時候似乎聽父親說過,家里的地下室,住著奇異的小人……于是,他搶先說:“啊,是嗎?這么說,你也要搬到別家的地下室去啦?”
        小人蹦地跳上洋吉旁邊的椅子,叫道:“豈有此理!”
        那小小的眼睛,顯得十分忠實而且認真。

    [-(@_@)-]


        “忘掉故去的主人的恩情,竟然要搬走,真是豈有此理!
        “恩情?”
        “是嘛,我呀,在地下室看守了三十年,領到的獎品,是出色的美食呀!
        洋吉“嗯嗯”地點頭。這西餐館的地下室,是食料的倉庫。
        和土豆、洋蔥一起,父親做的腌制品、熏制品、調(diào)味汁、果醬和酒,都在那里藏了好多。
        尤其那調(diào)味汁和果醬的味道是特別的。
        這家西餐館,連那么席位的東西都考慮周到,受到顧客的好評。而且,這店的味道秘密,父親象開玩笑一樣地講過:“家里有一個味道的小人嘛。”
        啊,這就是那個味道的小人。
        洋吉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小人。一會兒,心里有點開朗了。
        如果能有小人,將來也許會干點什么。
        “喏,你能幫助我嗎?”洋吉問。
        “嗯嗯,嗯嗯,當然幫助您。”小人點了幾下頭后,忽然,用嚴厲的聲音說:“不過,您懶惰可不行!”
        洋吉心里咯噔一聲,想道:這家伙,憑你這么小,居然什么都知道。于是,他低下頭,結結巴巴地嘟噥道:“因、因為,我沒有爸爸那樣漂亮的手藝。”
        “喝!您說是手藝?”
        “是,是做菜的手藝啊。那恐怕是天生就會的,我怎么練習也不成!
        小人輕蔑地扭過身子。
        然后,他慢慢地,象勸告似地講道:“怎么樣,哥兒?重要的不是手藝,而是舌頭哇。廚師憑一條舌頭就能成功!
        “舌頭?”
        “對。吃一口別家的菜,馬上就會知道那里面放進了什么。有了這樣一枚出色的舌頭,那就足夠啦。”
        “……”
        “去世的主人的舌頭是出色的。您是他的兒子,肯定也會有好舌頭。哎,讓我瞧一瞧!
        小人跳上旁邊的桌子,看著洋吉的嘴里邊。沒有辦法,洋吉伸出了舌頭。小人費了很長時間看完洋吉的舌頭。臉色顯得十分陰暗。
        “唔──這是與眾不同的壞舌頭!
        小人嘟噥著。洋吉悲哀了。
        “那……還是把這店賣掉吧……”
        小人猛烈地搖頭:“不,不能那樣做。這店的味道消失了是可惜的。”
        然后,小人想了一會兒,突然抬起臉,果斷地說:“喏,哥兒,您要能遵守我的規(guī)定。我就給您的舌頭施上魔法!

    [-(@_@)-]


        “噢──”
        洋吉險些從椅子上滑下來。
        “那樣的事,能辦得到嗎?”
        “嗯。施了這魔法,您的舌頭會變成頂好的。比去世了的主人的舌頭還要出色!
        “哼!毖蠹难劬χ饾u發(fā)亮。
        “那,求你辦一下!”他喊道。
        “那么,您能遵守我的規(guī)定嗎?”小人叮問一句。
        “是什么規(guī)定?”
        “從今以后,您要拼命學習爸爸的味道!
        “那太容易啦!”洋吉答道。
        小人點點頭,從兜里拿出一片樹葉。它又圓又小,很象薔薇的嫩葉。
        “哎,閉上眼,張開嘴!
        洋吉提心吊膽地張開嘴。舌頭有點顫抖。
        “沒什么,用不著害怕!
        說著,小人把樹葉輕輕放在洋吉的舌頭上。
        一瞬間,洋吉覺得涼涼的,好象放上了冰片……小人嗚嚕嗚嚕地念起不明意義的咒語。
        一會兒,當小人的聲音猛地中斷的時候,洋吉舌頭上的樹葉完全消失了。
        “好,完成啦!”
        小人蹦地從桌上跳下來,接著,把洋吉領到烹調(diào)室,尖聲說:“哎,打開那邊的鍋看看。”
        鍋臺上,滾放著一星期前的咖喱飯的臟鍋。
        “這是主人做的最后的咖喱飯。您舔一口試試。”
        洋吉打開鍋蓋,輕輕舔了一下粘在鍋底已經(jīng)干了的咖喱飯。
        “……”
        洋吉直翻眼珠。
        “怎樣?”小人笑瞇瞇地問。
        洋吉只答了一句:“了不起的味道!”
        實際上,洋吉覺得現(xiàn)在才真正懂得了父親所做咖喱飯的味道。接著,他正確說出了放進的咖喱飯里的作料:“姜,蒜,肉桂,丁香,還有……”
        “一點不錯!”
        小人翻了一個筋斗。
        “哎,趕緊做一做試試!
        洋吉點點頭,急忙動手干起活來。
        夜半地西餐館,充滿了咖喱飯的氣味。小人哼哼的歌,食器的聲音,在熱鬧地響著。
        做好的咖喱飯,小人面孔嚴肅地嘗了,然后點了點頭,用老師一般的口氣說:“行。這樣,您肯定什么都能做得好。那么,您今天晚上充分休息一下,明天到地下室來吧。那里,您爸爸做的食物還有好多。主人的味道是難學的。您那出色的舌頭,恐怕也有不容易弄懂的東西。不管怎樣,您要拼命學習,成為這店出色的主人吧!

    [-(@_@)-]


        洋吉點一下頭。他想拼命干。
        “明天一定要來呀!”小人叮囑一句,靜靜地走回地下室。
        第二天。洋吉從長長的睡眠中醒來時,已經(jīng)將近中午了。
        今天的太陽,仍然光輝燦爛。
        “啊,真是好早晨!毖蠹絿佒
        這樣的日子,他真想坐在公園的草地上彈一天吉他。
        但在早晨漱口時,他想起那小人的約定。
        “地下室嗎?哼!
        這樣明亮的日子,卻要下到那發(fā)霉氣味的地下室,怎么想也不愿意。因為那里,總是黑黑的,冷颼颼的。
        “大白天的,不能到那樣的地方去。”
        然后,他慢慢地這樣想:
        (首先,是吃早飯。今天,到別家西餐館去吃好吃的東西吧。因為這一個星期,沒吃到象樣兒的東西。)
        他一模弄褲兜,大約有五枚一百日元的硬幣。
        “好,既然要去,就上高級西餐館!
        洋吉甚至狂妄地系上領帶,頭上抹滿了油。這樣,他跳出了店。
        在大街上走了一會兒,有條到地下道去的石階梯。從這兒下去,就是地鐵的車站和耀眼的地下街。隨著吹上來的風,傳來地鐵發(fā)出“嗡──”的聲音。洋吉跑下石階梯,在地下道一個勁地走。
        在水果店兼吃茶店的旁邊,有一家大西餐館。
        “是這兒,是這兒。”
        洋吉三步并作兩步地走進店里。很久以前,洋吉曾和父親到這里來過。
        “咱家是第一流,這兒也是第一流,可這店里還有獨特的味道!
        父親曾經(jīng)說過這樣的事。
        坐在白桌子前,把餐巾攤在膝上,洋吉的心情有點沉穩(wěn)了。
        不過,那只是在他嘗了端來的飯菜之前。把一匙粘糊糊的玉米湯放在舌頭上時,洋吉深深地點頭。
        “嗯,知道啦!”
        他的聲音響徹店中。仆人吃驚地看著這邊。但洋吉已經(jīng)忘乎所以了。
        (知道羅,知道羅,全部知道羅。
        他一口氣喝完湯,調(diào)出西餐館。
        (知道羅,這家湯的味道。
        確實,小人的魔法發(fā)生作用了。簡直是特別見效。
        跑回自己的店,洋吉就動手做起剛剛喝過的湯來。
        使用完全同樣分量的材料,做成完全同樣的味道。真是了不起。

    [-(@_@)-]


        “啊,即使是我,也能做呀。”
        這時,洋吉把那個小人的事,把地下室的事,就象昨天的夢一樣忘掉了。
        廚師憑一條舌頭就能成功,小人的話是真的。
        洋吉用施了魔法的舌頭,陸陸續(xù)續(xù)地,到別家西餐館去偷味道。
        為了這個,不論往返要花費六個小時的城鎮(zhèn),不論地上三十層的旅館,他都要去。洋吉那出色的舌頭,對多么珍奇的香料,隱藏得多么小的味道,都能完全嘗出來。
        洋吉制作了自己店里的驚人菜譜,然后雇了仆人、女招待員和會計。
        洋吉的西餐館興隆了。
        這樣,一轉眼之間,過去了十年。
        洋吉成了大人,是第一流西餐館的杰出主人,輿論認為,比這家更好吃的西餐館,哪兒也沒有。
        當然如此!
        以為他把別家最好的味道,全都偷來了嘛。
        現(xiàn)在,洋吉再也想不起那悄悄地睡在地下室里的“父親的味道”。
        這十年間,他自己一次也沒有去過地下室。
        一天晚上。
        洋吉的店里,來了一個豎著黑大衣領子,模樣有點貧困的男人,吃了一盤夾心面包。這位顧客要付款回去的時候,說了這樣的話:
        “跟你主人說說。這兒的飯菜雖然好吃,可是,我的店比這兒更好吃!
        “哦?”
        會計直眨眼。男人接過找回的錢,深戴帽子,消逝在黑暗的大街里。
        “主人……”
        會計跑到廚房,把這件事告訴了洋吉。
        “咦咦,還有更好的店?”
        洋吉停住干活兒的手。
        以后過了大約三天,那顧客又來了。仍然是黑大衣黑帽子,吃一盤夾心面包,回去時,說著同樣的話:“跟你主人說說。這兒的飯菜雖然好吃,可是,我的店比這兒更好吃。”
        這些話,洋吉早在后邊聽清了。洋吉自己也穿上大衣,戴上帽子,做好外出的準備。
        推開玻璃門,黑大衣顧客往外走。那背后,還有一個穿黑衣的洋吉在跟著。
        “喀、喀、喀……”
        沒有行人的林蔭道上,響著男人鞋的聲音。
        (到底是哪一個店呢?)
        男人走向地下的石階梯。
        (哦,是要坐地鐵呀。)
        但是,顧客什么車也沒坐,急步走進地下街。

    [-(@_@)-]


        地下街──從孩子時候起,洋吉就喜歡這兒。這兒,無論什么貨物,都顯得光輝燦爛。什么都象是高級品,很新奇。
        地下街上,今天也是閃閃發(fā)光地排著裝飾得漂漂亮亮的商店。
        點心,水果,西服,傘,鐘表,鞋,帽子,還有冰淇凌商店。按理說,這兒應該是地下街的盡頭,少年時期,洋吉總是在這兒吃過軟冰糕才返回去。
        不料,怎樣了呢?一段時間沒來,地下街卻擴展到了盡那邊。
        一開始,洋吉以為那里準有一面大的鏡子。沒想到,那黑大衣男人卻快步走進鏡子里。
        “嗯。一段時間沒來,這兒已經(jīng)擴大施工啦!毖蠹淖匝宰哉Z里混雜著嘆息。
        都市真是了不起的地方。不知不覺之間,地面底下會形成一條商店大街。
        新的地下街市,更明亮,更華麗,閃光的石頭地板,伸展個沒完沒了。
        男人走到花店的拐角處,就向右拐了。他一次也不回頭。好像是帶發(fā)條的偶人,總用同樣的步調(diào)走。
        接著,在面包店那里,又向右拐彎兒,走一會兒,又向右,再向右。拐了多少彎兒了呢?似乎走了地鐵一站那么遠的路。
        正走得挺累,突然,男人的身影在洋吉的眼前消失了。
        (。浚
        洋吉慌了。向四周看去,只見盡頭的地方,也就是說,新地下街最里邊,有一家小小的西餐館。
        (嗯,是這里。)
        洋吉推開沉重的門。
        店里響著低低的音樂聲。桌上點著小小的紅色煤油燈,是個小而整潔,令人舒適的店。
        (使人印象相當好的店哪。)
        洋吉來到角落的桌前。天花板,墻壁,都是沒有經(jīng)過加工的原樣混凝土,顯得十分陳舊。
        但是,它又裝飾得很風趣。要說墻上的點綴,只有一把舊吉他。
        “您來了!
        端上了盛著水的杯子。
        也許是由于時間太晚,店里很靜。只有一個女招待員,在稀疏的顧客之間動來動去。
        剛才的男人怎樣了呢……洋吉轉著眼珠找,明明進了店里的男人,卻連影子也看不到。
        (哎,那種事,怎么都行。我只要偷來味道就行啦。)
        靠在椅子上,洋吉等著端來夾心面包。
        一會兒,端來了大盤子,里面盛著漂亮的夾心面包。洋吉趕緊抓起一個,接著,瞪圓眼睛。
        他頭一次嘗到這么豐富的味道。

    [-(@_@)-]


        “的確好吃!”
        尤其是果醬和泡菜的味道特別。
        “唔──是上等的!”
        然而,洋吉的舌頭更為上等。他馬上知道了,果醬里放進了什么和什么,泡菜里加進了什么。
        “好,好,全知道啦!
        他點了好幾次頭。
        (不管你多么自豪,這店的味道,已經(jīng)是我的啦。)
        忍住涌上來的好笑,洋吉高高興興地出了店。
        不料出外一步,就不知道回去的路了。剛才自己是從哪兒來的也想不出。
        不但不明方向,地下街市簡直就是迷宮,無論哪一家商店,全是玻璃。店員都是一樣的支付,甚至看來面孔也都一樣。而且,白色的熒光燈,只會呆呆地發(fā)亮。
        “來時,拐過面包店,還有一個花店哩!
        洋吉穿過小小商店胡亂走起來了。
        可是,不管怎么走,花店和面包店也沒有出現(xiàn)。走得正累,他突然聽到地鐵“嗡──”的聲音。
        猛一注意,眼前是熟悉的冰淇凌店……
        “呼──”
        實際上,這時的洋吉,早已急出了汗。
        當天的深夜。
        洋吉獨自一人在廚房。急忙做剛才的果醬和泡菜。
        “那確實是……”
        他閉上眼睛。每次回憶味道,他總是這樣的。
        “那確實是紅辣椒,薄荷葉,還有……”
        但今天是怎么回事呢?明明知道得那樣清楚的泡菜分量,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紅辣椒加上薄荷葉。一點白糖,一小撮鹽。白胡椒?不,好象沒加上它。唔──今天是怎么啦?”
        洋吉把這些都歸咎于地下街市。由于過于迷路,舌頭才反常了。
        精疲力盡地坐在椅子上,洋吉嘟噥道:“明天,再一次去那店里看看!”
        沒想到,第二天,又到了地下,洋吉大吃一驚。因為哪兒也沒有新的地下街。地下街,在賣冰淇凌的地方,就到了盡頭。
        “……”洋吉以為自己被施了魔法。
        (要不然,是昨天晚上做了夢嗎?)
        可是現(xiàn)在,洋吉忘不了那泡菜和果醬的味道。夢也好,魔法也好,不是自己親手做出來,就感到過不去。恰象音樂家,聽過一次美麗的音調(diào),絕不會忘記一樣。
        從這天起,洋吉不再工作了。吃飯也通不過喉嚨,睡覺也全是果醬和泡菜的夢

    [-(@_@)-]


        ……
        一天又一天,洋吉在地下街里迷惘。有時。,靠在冰淇凌店的墻上,呆立不動。
        一天,洋吉在人山人海中,一眼瞥見了那黑大衣男人。
        男人非常急,提著的買東西包都快掄碎了,一直、一直地走。
        而且,眼看到了冰淇凌店的那邊……
        那兒,仍然長長地伸展著新的地下街。許多人毫無奇異地往那兒走。
        洋吉氣喘吁吁地在黑大衣后邊追。
        他一面追一面想:這一回可不是偷,而是會見西餐館廚師,求他教給泡菜和果醬的做法。
        現(xiàn)在,洋吉象變了一個人,心情變得謙虛了。
        不久,男人拐過花店的角,拐過面包店的角。走了一會兒,向右拐,又向右
        ……接著,在見過的西餐店里突然消失了。
        緊接著,洋吉猛力去推那門。
        跨進去一步,店里烏黑一片,再加上潮霉氣沖鼻,冷颼颼的。
        (今天休息嗎?)洋吉想。
        這時,里邊傳來尖高的聲音:“呀,好久不見啦!”
        同時,沒有燈罩的燈泡啪地一下亮了。
        注意一看,洋吉的腳下,站著一個小人。
        “您終于回到您的地下室來啦!”
        那兒確實是洋吉的西餐的地下室。冰冷的混凝土上,酒桶和辣醬油瓶,都蒙著薄薄的灰塵。
        “……”
        現(xiàn)在,洋吉的頭腦里,清晰地浮現(xiàn)出多年前的約定。
        “我等了好長時間啦。”小人小聲說。
        “對不起呀!
        洋吉蹲下身子,深深鞠一躬。
        小人蹦地跳起來,興高采烈地這樣說:“沒什么,您父親的味道一點也沒有變,因為我在好好地守著哪。這是泡菜,這是熏制品,那是果醬,那邊角落的瓶子是辣醬油……”
        洋吉點點頭,慢慢地、一個挨一個地嘗了那些食物的味道。無論哪一種,都是出色的味道。
        他想向親切的小人道謝,轉過身去時,可那小人已經(jīng)沒有了。
        地下室里,只有洋吉一個人。
        洋吉緩慢地登上臺階。地下室的上面是廚房。那是洋吉從今以后,認真制作父親的味道的、用慣了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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