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援之戀征文
過春以后,主人把我放到墻下適宜的土壤中,于是我便進(jìn)入孕育的胎床,在土壤的胞液中,懶懶的睡了一覺,醒后,打著哈欠,翻了個身,蛻去繭殼,便露出地面,我的胞芽,尤如從身邊跑過的女童的兩只小辮,在微風(fēng)中輕輕的搖動。
我的主人是個帥美少年,長著一雙多情的眼睛,看著我的初嫩而欣喜,他情不自禁伸出他那雙細(xì)潤的手去觸摸我,就像觸摸一個剛生下的鮮活的嬰童。我是個女生,但太小不懂得愛情,只感覺到他的手,溫溫的,有種熱流朝我身上灌注,使我心頭癢癢的,分泌著一種生長激素,近乎疑似荷而蒙,意識間產(chǎn)生一種愛的萌動。
我興奮的伊呀呼喊:為了愛我要成長,我要向高處攀援。
太陽是個很可愛的駭子,也很玩皮,我扶墻長到一米多高時,它天天大笑著不下雨,我恨恨的對天怒呼,場滋潤心田的雨吧!但是,它不管我的乞求。
我藐視的說,等我遇見后羿,讓他張開弓箭,射掉你的頭顱,九個太陽都滅了,何差你一個。后一想:不行不行,萬物生長靠太陽,陽光雨露禾苗壯,不能讓大自然絕了種,因?yàn)榭拷覀兊挠钪胬锞椭挥幸活w太陽星,不能矯枉過正。我必須忍耐干旱,抗?fàn)幐珊?等待時機(jī),因?yàn)樽匀唤绫旧砭褪顷帢O生陽,陽極生陰,沒有不下雨的青天。
我的主人看到我的模樣唉嘆了,流淚了,因?yàn)槲肄抢^,萎縮著觸須,沒有了小荷尖尖才出蕊的象征性美麗,好像花顏蒙灰,綠容蒼老。
他說:“你渴了呀,青援?”
哦,我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叫青援吶,現(xiàn)在知道了,這名字很綠色,很美麗,我感謝我的主人,我感謝眼前這位少年。我無奈的在熱風(fēng)中向他點(diǎn)頭,算作回答。
主人明白了我的意思,轉(zhuǎn)身去了,去了不多時,他便提一桶水,慢慢的澆在我的根部,讓我盡快的吸收水分,滋養(yǎng)我的血液,充實(shí)我的身枝,使觸須產(chǎn)生力量,達(dá)到生命的高度。此時,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定勝天。
玩皮的太陽,你在空中踢你的足球兒吧,我還怕了你不成。
在我的`心里,我的主人賜我以生命,賜我以名字,呵護(hù)我成長,我感激呀,我立誓要做天上天下的第一美女,我要成為我主人的肋骨,成為他的肉中肉,成為他的骨中骨。
我長到一米六七,按鄰居丫頭的年齡算,我大概十六歲了,我生長一個月,就相當(dāng)于她的十年,我看得出,我的美貌使我的主人心動,他每天早晨都,總是用手觸摸我的綠衣。我為了感謝我的主人,我把衣服都穿成心形的葉子,以傳達(dá)我愛他的信息。
我也很害羞,每每早上的初潮,都在太陽的光照下掩失,我心中的萌動,總是會化為希望。我希望他把自己的臉和唇貼過,親吻我的臉頰和手臂,讓我感覺一下他的男子氣息,讓我得到幸福和滿足,為那種沖動和激情能做成鋪墊�？墒�,他沒有把臉和唇貼過,有了一種男人的矜持。也許,他知道我長高了,長大了,不能辜意那么矯情……禁不住,我心里酸酸的,委屈和失落一并爬上心頭。
我到了十八歲,我的美麗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轉(zhuǎn)變,我頭上長出紫色的花朵,我有了花一樣的紋身,并生長了觸須,我攀爬到很高的墻頭上,舒展我的美麗,風(fēng)一吹,娉娉裊裊,像跳舞一樣,路過的美男少女,總是戀不舍們離我而去,一步一回望。墻外廣場上的老太太們,每逢看到我便各自嘆息,嘆息自己芳華不在,老氣橫秋。她們一定有一種傷感:路旁見花發(fā),似妾初嫁時。
我得意了,我在墻頭上白天看蝴蝶飛飛,晚上看星星和月亮,我向那些星星眨眼睛,我向嫦娥咨詢月亮里有沒有老奶奶在月宮里擰著紡車紡棉花,有沒有吳剛釀制的桂花酒,如果有,我一定帶著我的夢去月宮,給老奶奶嗑上三個頭,拜老奶奶為師學(xué)紡線,跟著嫦娥學(xué)跳舞,有桂花灑一壺……美酒入唇,兩頰緋紅,目轉(zhuǎn)含情,香風(fēng)飄飄,羞煞了古代四大丑女,特別是嫫母,身材低矮,五官散大,彪悍有加。再說戰(zhàn)國時期的鐘無艷,一聽這名字無艷,肯定無芳無菲,令美男帥哥,一見就噦,產(chǎn)生生理上的嘔吐。還有東漢時期的孟光,很適合一個詞的比喻,奇丑無比,她們和阮德慰的女兒阮氏一樣,長相上都不差上下。當(dāng)年許允娶阮氏時,剛進(jìn)洞房,就嚇得急急逃走,不敢回。這位阮氏,有時連街上都不敢去,路人見了,會被嚇得暈倒。當(dāng)然,五講四美,婦家四德,僅僅有心靈美是不夠的,還要有形態(tài)美。
天有不測風(fēng)云,一場暴風(fēng)驟雨把我從墻上拉下,我的觸須被折斷,我的衣服被打濕,我無力的倒在墻下,我萎縮著身體,我無聲的哭泣,我的淚快要流干,我的血快要凝固……蒼天的無情,暴風(fēng)驟雨的摧殘,并不能使我低頭屈服,我要站起,不要做墻下的一堆垃圾,可是,我已經(jīng)快不行了。
笫二天,我的主人了,他一襲單衣,素色耀眼,面對我搖頭嘆息,他扛一架木梯,立在墻上,然后走近我,輕輕挽起我的臂膀流著淚問:
“疼嗎?”
我無力回答,面對他我心中酸楚,我很想說:
“我在等你呀!”
我任憑他擺弄,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他把我拉上墻去,就像洞房花燭夜把我安放在床上,讓我心跳,讓我臉紅,讓我綻放出生命的異彩,我就像三生石畔的絳珠草,得到神英使者的澆灌和生命的注入……我多么想和他做一次長長的擁吻,站在這至高無尚的頂點(diǎn),向世界宣言:
“我們的愛情是綠色的,要到祖國各地旅行度蜜月�！�
我的主人望著我,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想退下梯子,由于在梯子上站得太久,他的腿麻木了,一腳蹬空,“嘭”的一聲摔在地上,他連“哎喲”一聲都沒有,便昏死過去。
我很想沖下墻去,把他拉起摟在懷里,用我的淚水洗愈他重重的內(nèi)傷,彌合他的骨折,修復(fù)他的大腦和心臟,續(xù)接他的神經(jīng)和血管,還他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少年模樣,用我的觸須和藤蔓給他一個溫柔的纏繞。
我的主人、我的愛。
他被鄰居家的丫頭妹妹送進(jìn)了醫(yī)院。
我的身體開始恢復(fù),我的觸須開始生長,我緊緊的抓牢墻壁,攀援到力所能及的各個地方,包括墻壁上的每一處微凹,讓花朵蝴蝶般開滿高墻,結(jié)出長長的刀形梅豆,用紫色和白色的花朵做成花環(huán),再不用怕風(fēng)雨雷電,等待我的主人,我的愛人,快快康復(fù)歸。
日復(fù)一日,月復(fù)一月,時間漸漸過了夏天,漸漸迎了秋天,身上的碩果還未摘取,落雪便踮著腳步到打濕了我的睫毛。我思念成繭,我一身的凄楚蒼涼,烏鴉的叫聲凝固后,又是雪上加霜,我生活的信心,在這重復(fù)的災(zāi)難中,已經(jīng)減少。就是在這個日子,我的主人身體還沒完全康復(fù),便拄著拐杖,帶著他的思念出院了,他站在我的面前,凝望著我,眼中充滿了淚水。
“你老了,身體立在墻上,白發(fā)在墻頭上安放,雪和霜使你的思想更加蒼涼!”他說。
“我的一月是你們?nèi)祟惸挲g的十年,這樣長的時間,怎能不老,我的花樣年華,我的風(fēng)情萬千時……我思念你呀!”我用心回答他。
“你知道我為什么給起名叫青援嗎?”他哽咽著問我。
“我知道,你怕別人喊我梅豆秧子,對綠色家園用詞不協(xié)調(diào),你向往綠色……”我淚水成冰同樣哽咽著心聲。
他伸出手,撫摸著我凍干的葉子,和我僵硬的身枝,我也同樣觸摸了他那雙變得發(fā)黃介瘦的手。
“你瘦了,你瘦的只剩下眼睛和鼻子�！蔽业男陌l(fā)出顫音,用一種植物的特殊功能傳遞語言。
“年,我再讓你美麗起�！彼麑⒁粋�豆莢握在手心里說。
我說:“謝謝,你讓我的心在復(fù)活!”
他含淚說:“我感覺你的心在跳……青援,記住你的名字,你永遠(yuǎn)是綠色的,你不是梅豆秧子�！�
我眉目含情示語,羞澀的:“叫梅豆秧子有啥不好呢,不都是你情我愿,相互纏繞,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呀!”
他含淚而笑了,說出了更深一層的意思:“新名詞接地氣,因?yàn)閻?顯示出環(huán)境化的更雅意識�！�
我感動了,竟然無語可說:“……你呀你……”
他深情的說:“你在這方寸土地上,展現(xiàn)了一個偉大的綠色世界,銜接著上層的雙城同創(chuàng),是農(nóng)村微土地的再發(fā)揮利用,是在你環(huán)境化的基礎(chǔ)上進(jìn)一步美化提升,你裝點(diǎn)了咱家的院子,你和我一樣有生命的存在,有六道輪回,有今生前世,有偉大的未。”
冷風(fēng)吹。
我哭了:我永遠(yuǎn)愛著你,我是你盤中的餐,口唇里的愛,我也是你身體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們的相互容納,是綠色的環(huán)境,是五彩繽紛的世界,是神話,是故事,是美好,是青援不能割舍的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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